天刚亮,他们和往常一样,没有惊动寺内僧人,悄悄离开。
踩着晨曦,悟行累的不行,还要继续赶路,他刚想闹罢工,就听到前面扯着缰绳的悟真说。
“师父,悟行的脚力是不是比较慢啊,要不让那三个未来的师弟轮流来驼您?”
玄奘还没说话,悟行就晴天霹雳了,也不管现在还是马形态张嘴就来:“什么?谁?谁要抢我的位置?”他突然撒腿开始往前走,“我走的多平稳,多快,他们能有我厉害?”
悟真差点没被他拱飞:“那确实很厉害,一屁股能把你压扁。你这个未成龙的蛟。”
悟行更气了,“到底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眼见他们得吵起来,玄奘轻咳一声打断。
“悟行,仔细点赶路,不必太累,快到了。”
悟行憋屈:“是,师父。”之后他四个蹄子飞快,走得后面扛行李的悟闻只是一没抬头就看不到人了,非得他飞一段走一段才行。
走得快,天色暗下来后在野外休息,就这样走了三天,看到一座不大不小的寺院,琉璃碧瓦、半新不旧的红墙,今日不用露宿荒野了,悟行松了一口气。
他们一行走到山门前,看着牌匾上的四个大字,布金禅寺。
寺院门开,一个僧人走下来问他们来历。
悟真自报家门,想要借宿一宿,明日他们还要启程去灵山。他们入住这个寺院,等到了院内,白马直接变成人,把众人吓了一跳,但看这几人本来样子就有些怪,加上对东土大唐上国的憧憬,觉得来一两个能人异士也不足为奇。
倒也礼遇他们,带着他们见了寺院主持、长老等,便带他们去客房,上茶水、斋饭。
吃了饭,玄奘和主持闲聊起寺院的来历,主持说他们这个寺院本来是舍卫国给的孤独园寺,就专门给孤独的长者请佛讲经,后面还有一块地方,前些年下雨还淋出些金银,得佛祖怜悯,有缘之人去到那每每能捡到,所以得了个名:布金禅寺。
玄奘有些兴趣,便问能否去看看。
主持哪有不让的,还告诉他们,最好鸡鸣后才去,那后山叫百脚山,山脚下又处地叫鸡鸣关,这些年不知哪来了些蜈蚣精,虽不杀人,但伤人,要想过去必须等鸡鸣后。
玄奘:“阿弥陀佛,主持,贫僧见山脚下有不少行脚商人在等,也是要等鸡鸣才能通过?”
主持道:“是的,山门旁的行人不遇急事都会等在那,渐渐的山门旁也形成了一个小市场。”
这便是说不方便过去?
和主持说罢话后,玄奘起身说去后山散散步消食,悟真连忙跟上,累坏的悟闻和悟行两个回去休息。
他们一路从山门而下,看到一个老僧朝他们挥手,玄奘便上前问路,两人闲聊了一会,老僧领着他们去孤园走走。
进到孤园遗址不久,就听到一阵女人的哭声。
悟真皱眉:“老和尚,你们这孤园还藏女子?锁着人家好好的姑娘在小黑屋里做什么?”那姑娘状态很不好,可见是受了虐待。
玄奘听到悟真的话也追问老僧。
老僧这才解释道,这姑娘是一个晚间被刮来的,她自称是天竺国的公主,在御花园赏月就被妖精刮来此地,他们这是佛门净地怎么能有女子,便将她锁在那个屋子里,大家都说这个姑娘是妖精变的。
“可笑,如果是妖精变的,还能被你们关黑屋子里?”悟真不信,觉得他们肯定有私心!哪有这么虐待人的。
老僧后面跟着的弟子连忙说:“老师派我们去天竺国都打探过公主的事,公主明明还在皇宫,那这个不就是假的了吗?只不过老师慈悲为怀,不敢杀生,才将她养在这里。”
悟真说:“以你们凡人的眼睛,如何分辨妖精和人类?我虽没看过那姑娘,但这一片毫无妖气。”
老僧连忙岔开话题,“今日玄奘长老能来此地,又闻其声,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望长老能明辨是非,拨乱反正。”
拨乱反正?这话说的,老和尚便是知道这黑屋子里的女子就是公主,只不过现下皇宫内已经有一个公主了,让他多走一遭帮帮忙。
玄奘了然,“那明日便让她与贫僧一道前往天竺国都。”
能把这烫手山芋送走,那些和尚哪有不应的,又去拿了一身僧袍把那女子请出来收拾一番。女子知道能够回天竺国,本来糊涂癫狂的样子全无,捂着脸呜呜的哭,不停道谢。
第二日天明,他们上路了。
但悟行说什么都不驼这个凡人女子。
玄奘自然也不好上马,只能让悟行变作人形帮悟闻拿行李,他们一行人步行去。
多了一个也没经常走路的天竺国公主,他们走得就有些慢了,还没走出鸡鸣关,天就又黑了,不长眼的蜈蚣精的活动时间到,它们挤着挤着下山,一个没注意就滚到玄奘一行人面前。
蜈蚣精们并不能化作人形,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吓坏了天竺国公主。
“悟真,切莫伤它们性命。”
蜈蚣精们没有杀人,只是伤人,这地界估计是他们的地盘,过路一向是遵守规则的,玄奘并不欲破坏此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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