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铁盒轻轻推回床底,手指在木板边缘蹭了点灰。阿辞还站在原地,背对着我,肩膀绷得很紧。他的左手一直贴在小腹位置,像是护着什么。
屋里很静,只有金属盒屏幕上的红光一闪一闪,照在他西服的后摆上。倒计时变成了05:30:11,数字跳得不快,可每一秒都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坐到桌边,把六枚袖扣从盒子里拿出来,排成一排。铂金表面有些划痕,但能看出它们拼在一起时会形成一个完整的图案——霖氏最初的标志。照片上那个穿护士服的女人笑得很温和,背后写着“第七号实验体,唯一成功案例”。
她逃出来了。
可阿辞还在里面。
他突然动了,猛地转身冲向衣柜。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把手伸进夹层,撕开了内衬布料。一张泛黄的纸被他抽了出来,边缘已经磨损,上面印着“RL-0723项目·人格激活协议”。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念给别人听:“第七枚袖扣佩戴于左小指,用于锚定原始人格。”
说完这句话,他低头盯着自己的左手小指,然后用指甲开始刮皮肤。动作越来越重,指根处很快泛红,渗出血丝。
我扑过去抓住他的手。“别这样。”
他没挣脱,只是看着我,眼神空荡荡的。“它应该在这儿的。他们把它拿走了。”
“谁?”
“穿白大褂的人。”他说,“手术那天,我看见她把它戴上去。她说这是最后的保险。”
我心跳加快。“你说的是……你妈妈?”
他没回答,只是攥紧那张纸,指节发白。
我慢慢松开他的手,站起身走到床边。内衣口袋里还藏着一枚袖扣,是我刚才悄悄藏进去的。我摸了摸那冰凉的金属面,深吸一口气。
“少了一枚。”我说,“你还找得到自己吗?”
他猛地抬头,眼睛睁大。“你说什么?”
“我说,少了一枚。”我把剩下的六枚放回盒子,合上盖子,“如果七枚才能唤醒顾晏辞,现在只有六枚,你还醒得了吗?”
他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哪一枚不见了?在哪?”
“我不知道。”我直视着他,“是你在找的东西,不是我藏的。”
他松开手,转身翻箱倒柜。抽屉被拉出来摔在地上,衣服散了一地。他甚至趴下去看沙发缝隙,手指插进去抠,指甲都裂了。
“必须找回来……没有它我就不是完整的……”他喃喃地说,“他们说只有顾晏辞才配活着……阿辞只是个错误……”
我蹲在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那你告诉我,你是谁?”
他抬起头,脸上有汗也有泪。“我是……那个记得你煮面时头发沾到汤里的男人……是那个在冰柜里画‘苏’字的人……是那个半夜醒来发现灯还亮着,就知道你在路上的男人……”
他说一句,我就更疼一分。
“可他们说我不该存在。”他靠在墙边,声音发抖,“只要第七枚袖扣启动,新的程序就会覆盖我。阿辞会被删掉,像从来没来过。”
我没有说话。
他忽然站起来,踉跄着走向镜子。拿起桌上那支钢笔,狠狠扎破指尖。
鲜血涌出来,他用手抹在镜面上,一笔一划地写:
**要么让我当阿辞,要么让我死。**
字迹歪斜,却用力极深。血顺着玻璃往下流,在他脚边积了一小滩。我蹲下身想擦,却发现那些血迹慢慢延伸,勾出了轮廓——一辆老式火车,车头冒着烟,车身写着“北极线”。
那是我们第一次说要逃走时,他在纸上画的车。
我抬头看他,他已经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墙,手指还在滴血。他的呼吸很乱,但眼神清醒。
“我不是想要回去。”他低声说,“我想留下来。留在这个能闻到油烟味、听见楼下小孩跑跳声的地方。留在你身边。”
我解开衣扣,从内衣口袋里拿出那枚袖扣。放在掌心看了很久,然后递到他面前。
他没接。
“你藏起来的?”他问。
我点头。
“为什么?”
“我想知道你到底想变成谁。”我说,“如果是顾晏辞,你可以拿走它。如果是阿辞……你就让它留在我手里。”
他闭上眼,好久没动。
再睁开时,他抬起手,不是去拿袖扣,而是轻轻碰了碰我的脸。指尖冰凉,带着血。
“我记得你给我热牛奶的样子。”他说,“你总怕我烫着,先自己喝一口试试温度。你也记得吗?”
我点头。
“还有一次下雨,你骑电动车送餐回来,浑身湿透,还在笑。你说今天多送了三单,够付水电费了。那时候我觉得……原来活着可以这么简单。”
他的手滑下来,握住我的手腕。“我不想当顾晏辞。我不想回到那个没人敢靠近我、连喝水都要助理试毒的地方。我想当阿辞。只想当阿辞。”
我反手握住他。“那就别让他们带走你。”
他嘴角动了动,像要笑,又像要哭。
就在这时,他身体猛地一僵,瞳孔收缩。他抓起我的手按在胸口,声音急促:“他们来了。”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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