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在快速判断,随即问道:“你的身份?具体什么赃物?”
“我是证据提供人!赃物是一版庚申猴票!是周宏伟被抢劫的那版!抢劫是他们自导自演的!”林磊急声道,“他们发现我了,正在追杀我!请快一点!”
“保持手机畅通!注意安全!”对方没有再追问,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显然是立刻去部署了。
摩托车依旧在疯狂疾驰,七拐八绕,似乎是在摆脱可能的追踪。林磊紧紧抓着扶手,回头望去,俱乐部大楼已经消失在视野中。残爷怎么样了?他不敢想。
骑手最终将车停在一个嘈杂的菜市场门口,这里人多眼杂,易于隐蔽。他熄了火,摘下了头盔。
林磊看清他的脸,再次愣住——竟然是张浩!他的死党张浩!
“浩子?!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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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浩脸上全是汗,眼神却异常明亮和坚定:“残爷安排的!别说那么多了!快下车,混进市场里躲起来!等着!”
林磊跳下车,心情复杂无比:“浩子,谢了!你赶紧走!别被我连累!”
“废什么话!是兄弟就别说这个!快走!”张浩推了他一把,重新戴上头盔,发动摩托车,瞬间汇入车流消失。
林磊不敢停留,立刻压低帽子,钻进了熙熙攘攘的菜市场,找了个最拥挤的鱼摊后面躲着,心脏依旧狂跳不止,紧张地观察着四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市场里人来人往,喧闹嘈杂,似乎一切如常。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突然,远处传来了密集而尖锐的警笛声!不是一两辆,而是很多辆!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市场里的人群被惊动,纷纷驻足张望,议论纷纷。
警笛声最终在某个方向戛然而止——那方向,赫然就是精英俱乐部!
来了!他们真的来了!而且是如此大的阵仗!
林磊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混合着激动、紧张和一丝恐惧。
又过了漫长的十几分钟,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刚才那个号码!
他赶紧接起:“喂?”
“行动结束。目标控制。举报人,报告你的位置,我们派人接你,确保你的安全。”对方的声音依旧沉稳,但透着一丝如释重负。
结束了?控制住了?这么快?!
巨大的狂喜和relief(解脱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几乎冲垮了林磊的神经。他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他强撑着报出了菜市场的位置。
不到十分钟,一辆看似普通的黑色轿车无声无息地驶到市场门口,两个穿着便衣、眼神锐利的精干男子下车,迅速找到了林磊,确认身份后,将他护送上车。
车子没有去派出所,而是直接驶入了市纪委大院。
在一间安静的办公室里,林磊见到了几位表情严肃的调查人员。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如何卖掉猴票,如何被刀疤脸追杀,如何发现猴票在俱乐部,如何怀疑赵建国,以及刚才在静思堂看到周宏伟和赵建国在一起、并听到他们对话(他适当加工了一下)的经过,原原本本,和盘托出。并交出了那本作为关键证据的财经杂志。
调查人员仔细记录着,不时提问。整个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
当林磊最终在笔录上签下名字并按上手印后,一位负责人模样的中年男人对他说道:“林磊同学,谢谢你提供的宝贵线索和证据。这件事性质恶劣,涉及面可能很广。为了保护你和你的家人,我们会安排你们暂时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案件后续进展,我们会适时通知你。”
林磊被带到了一处隐蔽的招待所,母亲很快也被接了过来。母子重逢,抱头痛哭。
接下来的几天,风起云涌。清江市的消息灵通人士之间,私下流传着各种骇人听闻的小道消息:精英俱乐部被查封了!赵建国和周宏伟同时被带走调查!据说牵扯出巨额贿赂、非法交易、甚至更严重的问题!市里某个主要领导也被卷入,接受审查!
报纸和电视上虽然只有简短的通告,但“宏图商贸”、“精英俱乐部”、“赵某”、“周某”等字眼已经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林磊和母亲在招待所里,通过电视和工作人员偶尔透露的点滴,关注着外界的风暴。他们知道,赵建国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又过了几天,刘警官来看望他们,脸上带着欣慰和一丝歉意。
“案子基本清楚了。赵建国、周宏伟对合谋伪造抢劫案、侵占巨额财物、行贿等罪行供认不讳。那版猴票也起获了。刀疤脸一伙也全部落网,他们对抢劫周老板(虽然是演戏但后来假戏真做黑吃黑)、袭击你和你母亲的罪行供认不讳。”刘警官看着林磊,“你小子,真是……够胆大,也够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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