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抬手接住。
碎片刚碰掌心,就“嗤”地一声钻进皮肤。剧痛炸开,从手臂直冲心口。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冷汗直流。
体内的枪魂猛然咆哮,血脉沸腾,经脉像被刀割过一遍。他死死按住胸口,青莲印记疯狂闪烁,勉强压住那股暴动。
可就在意识快要崩溃的刹那,一段画面猛地冲进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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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深处,尸山如丘,一杆巨枪插在中央,枪身漆黑,枪柄上刻着两个字:噬神。
他认得这枪。
前世,他执斧劈天时,曾有一杆枪与他并肩而战,最后碎在紫霄宫外。
“原来……是你留下的。”他喘着气,抬头看向罗喉。
罗喉站在血浪上,目光幽深:“那枪,曾斩断天道之链。现在,它认你为主。但能不能驾驭它,就看你能不能……挣脱我的烙印。”
萧战盯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活。”罗喉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想回去。”他缓缓抬手,指向头顶,“回到那个被他抢走的位置。”
萧战冷笑:“所以你挑我?因为我是变数?”
“不。”罗喉摇头,“因为你听见了他跪下的声音。”他嘴角微扬,“一个天道,会跪吗?一个主宰,会求吗?你已经看到他的破绽了。”
萧战没说话,慢慢站起身。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可那股暴动的枪魂,竟渐渐平息。青莲印记微光流转,将血丝一点点净化。
“你给我的东西,”他盯着罗喉,“不是礼物,是考验。”
罗喉凝视着他,声音低沉:‘下次见面,我必以真身现世。’
血海寂静,风停了,连低语也消失了。
萧战站在浮石上,脚下血水缓缓退去,露出海底深处一道巨大的裂缝,里面缠着无数断裂的锁链,全是被暴力撕开的痕迹。
“你挣脱过。”萧战忽然说。
罗喉没否认:“我撕开过一次天道缝隙。可他补上了,还把我的枪,折成两半。”
“另一半在哪?”
罗喉看着他,许久,才吐出两个字:“紫霄宫。”
萧战心头一震。
他还想再问,可就在这时,体内枪魂突然剧烈一震,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他猛地捂住胸口,冷汗直冒,青莲印记的光膜开始不稳。
“它在排斥我。”他咬牙道。
“因为你还在用青莲压它。”罗喉淡淡道,“它不是邪物,它是武器。你越压制,它越反噬。”
萧战喘着气,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他知道罗喉说得对。可混沌青莲是他的依仗,是他一路活到现在的根本。要他放开压制,等于主动让出控制权。
“我不信你。”他抬头,“你给我的,可能是毒。”
“那你就别接。”罗喉声音冷了下来,“你可以现在转身走,当什么都没听过。”
萧战盯着他,眼神剧烈挣扎。
片刻后,他缓缓松开手,任由青莲印记的光芒减弱。
刹那间,枪魂猛然膨胀,黑气顺着经脉蔓延,他双目泛红,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可他没倒下,反而站得更直。
“我不是你的刀。”他声音沙哑,“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鸿钧,也不配当这个天道。”
罗喉看着他,终于点了点头。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语,像是从虚空裂隙中挤出来的。
“你拿到碎片了?”
萧战猛地回头。
浮石边缘,一道模糊的身影站在血雾中,披着灰袍,面容看不清,这沙哑嗓音与三十三重天时一般无二。
“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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