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急报传来:滦河上游发现大量死鱼,水质变色!
滦河水变的消息引发恐慌。唐军虽备有掘井,但数万人马用水岂是小事?更可怕的是,若水质真被投毒,下游百姓必将遭殃。
李世民亲临河岸,但见河水泛着诡异的幽蓝色,死鱼白肚朝天,散发着腐臭。
“不是投毒。”他掬起水细嗅,“是某种矿物染渍。”目光溯流向西,“上游可有矿场?”
向导战战兢兢回答:“有...有座废铜矿,但已封闭多年。”
全军即刻开赴矿区。果然,矿洞被人为炸开,矿渣倾入河中!更严重的是,矿洞内发现大量靺鞨巫术法器,显然是他们故意污染水源。
“速堵矿洞,投石灰净水!”李世民下令,同时命军医查验水质。
查验结果令人稍安:水体虽被污染,但毒性不大,主要起恐吓作用。真正可怕的发现在后头——矿洞深处竟藏着条秘道,直通滦州城下!
“好个声东击西!”李世民恍然大悟,“污染水源是假,掩护挖掘地道是真!”
他立即挑选死士潜入地道。两个时辰后,死士带回惊人消息:地道不止一条,而是四通八达的网络,其中一条竟通往...擂鼓台下!
所有线索终于汇拢:靺鞨巫兵制造灵异事件,吸引唐军注意;高丽工兵则暗中挖掘地道,欲里应外合夺取滦州!
“既然如此,朕便送份大礼。”李世民眼中寒光乍现。
他密令李积率主力佯装中毒,弃守滦河防线;同时暗中在擂鼓台周边埋设火油硫磺。又让宇文拓带人改造地下管网,将几条关键通道引入死胡同。
第三日月夜,高丽军果然大举渡河!见唐军“溃散”,泉盖苏文亲率精锐直扑擂鼓台——他要在台上亲眼见证唐军覆灭!
当高丽帅旗插上擂鼓台时,台下突然爆起冲天火光!埋设的火药被引爆,整个台基剧烈震动!
“欢迎泉将军赴宴。”李世民的声音通过改造过的地道扩音系统传出,如在耳边,“听说将军想重演水淹七军?朕且助你一臂之力!”
滦河闸门突然洞开,积蓄已久的河水奔腾而下!但水流并未冲向唐营,反而顺着改道的沟渠直灌地下网络!高丽工兵猝不及防,尽成瓮中之鳖!
泉盖苏文惊怒交加,欲退下擂鼓台,却发现来路已被唐军截断!更要命的是,台周地面开始大面积塌陷——前隋遗留的机关被水流激活了!
“保护将军!”高丽亲卫拼死护主。混战中,那面隋军残旗突然倒下,旗杆裂开,滚出个铜匣。
泉盖苏文劈开铜匣,内有一绢信:“后世开此匣者:若为华夏子孙,当退兵息战;若为外虏,地火焚身。”
他嗤笑欲掷,脚下突然地动山摇!真正的杀招此刻才发动——宇文恺埋设的地火雷石终于被引爆!
烈焰吞没了高丽帅旗。泉盖苏文在亲卫掩护下狼狈逃窜,留下数千精锐葬身火海。
与此同时,滦州城下的决战也见分晓。潜入城的高丽奇兵被引入瓮城,遭唐军铁骑冲锋践踏。靺鞨巫师欲施法作乱,却被当地百姓指认——原来他们早因盗掘祖坟被乡人痛恨!
日出时分,唐军铁骑冲过滦河浮桥,兵锋直指滦州城方向。沿途百姓箪食壶浆,争睹王师风采。
李世民却重返擂鼓台。台基已被炸毁大半,露出下面层叠的尸骨——有隋军,有高丽军,更多的是无名百姓。
他下令将所有尸骨妥善安葬,立碑曰:“天下兵燹,苍生何辜。”又亲自在台址植槐一株,取“怀柔远人”之意。
忽有军士来报:在清理战场时发现个地道密室,内藏大量卷宗。
李世民急往查看。
卷宗竟是宇文恺手书的东征笔记,详细记录沿途地理水文,更预言了四十年后的战事。
最后一页墨迹尤新:
“贞观天子若至此,当知东征非为开疆,实为安民。高丽必败,然后世边患不绝。惟收民心,筑城安边,可使辽东永宁。”
李世民捧卷良久,对宇文拓道:“令尊之见,与朕不谋而合。”
他当即下令:赦免所有高丽降卒,愿归者发给路费,愿留者授田安置;又减免所占三年赋税,拨专款重修水利。
临行前,那个疯老妪突然清醒,跪献一物:是半块虎符,能与李世民手中的另一半严丝合缝。
“这是...”李世民震惊。
老妪泪流满面:“妾身本是隋宫奉仪,城破时受张须陀将军所托,保管此符等待真主...”言毕气绝。
唐军隆重安葬了这位无名忠烈。下葬时,天空忽现双虹贯日,久而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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