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打马少年游,春风得意马蹄疾,我们就比,谁的长安花更多!”
何碑卿翻身上了一匹野性十足的赤兔马,回眸掀起了
红唇,嘴角的弧度恰如头顶的曦日那般巧夺天工,令人移不开眼,眼眸里更是飘着零零星星的碎光想,像是一阵黝黑的旋涡,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强势的力量,拽着人陷进去。
“追火!驾!”
他用力一勒缰绳,追火便仰起了大半个身子,头昂扬极了,马蹄冲天,在空中绷紧了爪子,活动了几番,势必要大展宏图,一跃千里。
“嘶!”
四周的人对这一幕提心吊胆,这马都要垂直了,彷佛下一息就要将马背上的人翻过去摔个粉碎。
千钧一发之际,马上的少年身子前倾,双脚狠狠蹬住,手上的缰绳一松,赤兔马竟然腾跃而起,在空中跑了几步。
霎那间,满天飞扬着他洋洋洒洒的马尾和正真的马尾。
姜水芙在他身后看得目瞪口呆,不同与围观者的激动与震惊,良久,她才暗自呸了一声。
他这个人,不仅睚眦必较,还会装。
耍什么帅。
她腿一夹紧,驾马乘风,紧追不舍。
顷刻间,苏扬的街道好不热闹,难得有如此鲜衣怒马少年郎,街上挤满了女子,女子不停朝他扔甩着她们的手帕、香囊、果子、糕点。
而姜水芙得到的不足他的一半!
何碑卿领先策马游街,从古城河一路绕着城中最繁华的坊道,算是把整个苏扬都游了个遍。
不多时,他的马背两旁的竹筐就满了“长安花”。
身后的姜水芙恨恨地剜着他的背影。
他这明明就是作弊,女子与女子之间惺惺相惜的很少,她们喜欢的当然是漂亮的男子啊。
夕阳西下,把两道倩影拉得很长,只见他们依旧你来我往般得踏马前行。
直至没入丛林。
马背上的女子渐渐停了下来,前头的男子也注意到了她的停顿,放慢了步子,向她解释:
“女娘若是怕我图谋不轨,那大可放心,下官就是下官,不会越距,方才长街纵马可肆意快活?”
姜水芙虽不想承认,可她脸蛋子红润极了,面上小小的汗珠也暴露了她的快乐,眼里的光芒更是丝毫不逊于他。
她点点头,话语直白:“我喜欢。”
何碑卿笑得张扬,他高束起的马尾随山中劲风扬了又扬,眉眼挑了又挑,十足的意气风发,再无平日的端稳:
“余晖之下是最考验骑射功夫的,要不要比一比?我保证,漫山遍野的生灵会比方才还要令你开心!”
射箭?
姜水芙又一瞬的恍惚,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她不记得了,脑海倏地浮现不久前皇家狩猎,众人都能尽情,只有她,不能坏了规矩。
前尘往事如今回想起并无实感,彷佛那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既然是梦,她现在就要彻底破了它。
她笑颜如画,唇上的笑意成片成片地漫了出来,她身上并无华贵配饰,但此刻的她却比任何珠宝还要耀眼。
于是她冷不丁地重新御马,鞭子一扬,飞快地超过了何碑卿。
她这一出太快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余给他的只有一阵疾风。
“我先!你的长安花那么多,借我用用呗!”
何碑卿不解地嗯了一声,他下意识看向身下的马背,随后足足呆了一息。
直到她余下的疾风消散无踪,他突然捧腹大笑,笑得弯了腰,眉宇之间尽是
他马背上装满了果子的竹筐被她夺了去,她很是聪明,将那些果子糕点全部都抛了出去,有了吃食,生灵们自然就会出山出洞。
他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沈极昭不愿放手了。
他们这一猎,无拘无束,直接猎到了天黑。
一堆篝火旁映着一男一女的身影。
姜水芙烤着她自己猎的兔子,眼神不悦地向对面的男人嗔去。
“我输了,我认,无论是比赛还是赌局,我都输了!”
何碑卿也在烤着他的猎物,听到她的话抬眸向她看去,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她又高傲地嗤了一声:
“不过你也别得意,你是将军,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怎赢得了你,所以,这根本就不公平,你赢得很不光彩,从来也不让让我,我是不会消除对你的意见的!”
何碑卿这人比起沈极昭有一个明显的有点,容易认错,嘴不硬:
“谁说你输了,你说的对,这赌局不公平,况且,你猎的并不比我少,是我小看你了,这一局,我甘拜下风。”
姜水芙瞪大了眼睛,似乎很是意外他这番话,在她的印象中,男人都是极为骄傲的,怎么会低头认输。
可她忘了,她接触过的男性抛开她爹不算,就只有沈极昭一个。
她的兔子已经烤熟了,她一口一口撕着肉嚼,她的技术很是娴熟,味道自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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