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由无数细密如蛛丝的暗紫色能量线交织而成的、如同茧蛹般的立体囚笼,将秋曦牢牢禁锢在半空中。囚笼本身在不断微微旋转,每一根能量线都闪烁着不祥的光芒,散发出强大的束缚力场。秋曦悬浮在其中,黑红相间的长发无风自动,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眉头紧锁,似乎在与某种内在的痛苦抗争。她身上那件红色的劲装显得有些凌乱,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深度的昏迷或某种特殊的禁锢状态。
乾凌的目光落在秋曦身上,那平静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混合着狂热、满足以及……某种复杂追忆的光芒。他筹谋太久,等待这一刻也太久。
就在这时,囚笼中的秋曦,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她紧闭的眼睑剧烈颤动,随即,那双赤红色的眼眸,骤然睁开!
起初,她的眼神是涣散的,充满了刚从深度禁锢或昏迷中苏醒的迷茫与混乱。但很快,强大的本能和战斗意识让她迅速聚焦。她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感受到了周身那令人窒息的束缚力,最后,目光死死锁定在了池畔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上——乾凌。
一瞬间,震惊、难以置信、被背叛的愤怒,如同火山般在她眼中爆发!
“乾凌……是你?!”秋曦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尖锐的刺痛感,“你……你竟然没死?!不对……是你把我弄到这里的?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她试图挣扎,但那些暗紫色的能量线立刻收紧,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更强大的束缚力传来,让她闷哼一声,动作被强行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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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凌面对她的质问,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微微颔首,用那种平静到令人心寒的语调说道:“很久不见了,秋曦。或者,我该称呼你……‘钥匙’?”
“钥匙?”秋曦赤瞳中怒火更盛,“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脑中飞速闪过之前的片段——河宁城的陷阱、梦启的遇险、自己被诡异的力量传送……所有线索都指向眼前这个人!“梦启呢?寒笠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不过是必要的棋子,为了引导你,这把唯一的‘钥匙’,准确无误地抵达锁孔。”乾凌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至于他们的命运,取决于你的配合程度。”
“配合?配合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秋曦像是被点燃的炸药,厉声斥道,赤红的眼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忘了当年是谁在‘锈蚀荒原’把你从那些能量尸傀嘴里捞出来的?!忘了是谁看你半死不活,浪费宝贵的空间能量把你这个拖油瓶传送到‘铁砧镇’的?!要不是我,你早就变成一堆锈蚀的零件了!”
这是埋藏在她记忆深处的往事。当年她逃离齿轮闪电的追捕,途经一片危险的废弃机械坟场,偶然发现了这个重伤濒死、几乎与垃圾融为一体的少年。她一时心软,动用所剩不多的空间之力,将他传送到了最近的安全据点。对她而言,这只是无数次逃亡中的一个小插曲,早已被纷乱的岁月掩埋。她万万没想到,当年随手救下的人,不仅活了下来,还成为了齿轮闪电的首脑,并布下如此大局来对付她!
听到“锈蚀荒原”和“铁砧镇”,乾凌那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他深紫色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仿佛被触及了某个尘封的角落。但这一丝波动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近乎冷酷的平静。
“恩情?”乾凌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虚无的弧度,那笑容中没有温度,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冰冷,“你所谓的‘恩情’,不过是你一时兴起的施舍。你将我扔在那个充斥着劣等机油和愚昧工匠的小镇,可曾想过一个重伤的、失去一切的孩子该如何生存?”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话语中却透出一股渗入骨髓的寒意。
“至于‘义’……”乾凌缓缓抬起手,指向周围这充满禁忌科技和痛苦能量的殿堂,“在这个力量即真理的世界,谈论‘义’字,不觉得可笑吗,前辈?”
“你!”秋曦气得浑身发抖,被对方的歪理邪说和无耻彻底激怒。她不再废话,赤瞳中厉色一闪,体内强大的空间能量疯狂涌动!即便被禁锢,她也要让这个混蛋付出代价!
“给我破!”
她发出一声清叱,周身赤红色的光芒大盛!一股扭曲空间的恐怖力量以她为中心爆发开来!她要强行撕裂这个该死的囚笼!
然而——
就在她空间异能即将爆发的刹那,乾凌动了。他甚至没有改变站姿,只是抬起右手,对着秋曦的方向,五指轻轻一握。
“嗡——!”
一股更加深邃、更加诡异、仿佛源自空间法则本源的禁锢之力,瞬间降临!这股力量并非硬碰硬地压制秋曦的能量,而是如同最高明的程序病毒,直接入侵并改写了秋曦周身的空间规则!
秋曦身上刚刚亮起的赤红色空间光芒,如同被掐住喉咙的火苗,骤然熄灭!她感觉自己和周围空间的联系被一种更高级的权限强行切断、扭曲了!她最引以为傲、赖以成名的空间能力,在这一刻……失效了?!
“怎……怎么可能?!”秋曦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她如同见了鬼一般瞪着乾凌,“空……空间禁锢?!你怎么会……你怎么可能掌握这种力量?!这是……这是我的……”这分明是她独有的、对空间法则的高阶应用技巧之一!虽然表现形式略有不同,但核心原理如出一辙!乾凌怎么可能也会?!而且运用得如此娴熟、如此……居高临下?!
乾凌缓缓放下手,看着秋曦那副世界观被彻底颠覆的震惊模样,深紫色的眼眸中,终于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近乎怜悯的嘲讽。
“很惊讶吗,前辈?”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你以为,你的能力……真的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吗?”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秋曦的脑海中炸响!一种比被禁锢、被背叛更深沉的寒意,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乾凌不再看她,转身望向那搏动着的暗紫色能量池,仿佛在凝视着某种宿命的终点。
“你所依仗的一切,你所认知的自我,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他轻声说道,如同魔鬼的低语,“而今天,就是揭开一切真相的时刻。”
“仪式,可以开始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整个「忘川厅」的暗紫色晶石骤然亮起!能量池中的液体疯狂沸腾!无数道暗紫色的光带从池中升起,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缠绕向悬浮在空中的秋曦!
秋曦的挣扎在更高层级的力量面前显得徒劳无功,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光带将自己包裹,一股冰冷而庞大的意识开始强行侵入她的灵魂深处!赤红色的眼眸中,愤怒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迷茫所取代。
(我的能力……是谎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绝望的漩涡,将她彻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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