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空群瘫在地上,气息奄奄,如风中残烛。尤明姜呛出一口鲜血,目光却仍死死钉在他脸上,断断续续道:
“这一刀……咳咳……真是半点不留情……你亏欠她那样多……怎么还忍心……再伤她……”
马空群喉咙里滚着痰音,嘴角扯了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她是我养大的,自然该派用场。”
他望着庙堂顶漏下的灰光,声音渐渐低下去:“临了……拖个垫背的……不亏。”
他像在说一桩极寻常的买卖。
只是眼底的浊光,到底一点点散了。
一股邪火直冲翠浓天灵盖,烧得她双眼血红。她抽出尤明姜送的乌木短刀,整个人扑到马空群跟前,照着他心窝狠狠攮了下去。
尤明姜曾说要自己斩断幸运的枷锁,她最该斩断的,就是这如噩梦般的血缘!
只听“噗”的一声,乌木短刀直直捅入马空群胸口。马空群身子猛地一僵,鲜血瞬间涌出,溅在翠浓脸上,与她的泪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血、哪是泪。
翠浓像是发了狂,不管不顾地捅着马空群,一下又一下,每刺一下,都伴着一声痛苦又愤怒的嘶吼:
“这是你欠我的!这也是你欠尤大夫的!”
“你既不要我这个女儿,我也不需要你这种父亲!”
直到马空群彻底没了动静,身体变得冰冷僵硬,翠浓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当啷——
她松开手,乌木短刀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她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地望着眼前早已没了气息的马空群。
“翠浓……”
尤明姜喉中涌出的鲜血淹没了话语。
“我在……我在!”翠浓这才回过神来,她连滚带爬地凑到尤明姜身边,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把她留住,“我在啊,尤大夫……”
“万马堂……马师们的毒,只有这瓶药能解。他们不敢不听你的……”尤明姜将小瓷瓶塞进翠浓颤抖的掌心,她呛出一口血,“马空群死了,万马堂……是你的了……”
翠浓疯狂摇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下,砸在尤明姜逐渐失温的脸颊上:“我不要万马堂,我只要你啊!”
她疯狂擦拭着尤明姜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可那血却怎么也擦不完。
“说什么傻话……拿着……”尤明姜反握住她的手,将小瓷瓶塞进她被泪水浸湿的掌心,她的手无力地垂落,“答应我……否则我……我再也不见你了……咳咳!”
“我都答应你……都答应……”
翠浓抱着她,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眼泪滴落在她的脸上,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尤大夫,你答应过要看着我好好活下去的,你不能食言……”
尤明姜笑了笑,那笑容虚弱却又带着一丝温柔,她更加用力地握住翠浓的手。
她想告诉翠浓,自己能复活、不会死,可眼前的人影渐渐重影,意识也慢慢飘远:“别怕,我不会死的……我会……咳咳……”
喉头猛地涌上腥热,尤明姜本能地仰头想咽,却听见胸腔里炸开一串破碎的水泡声。更多的血沫涌了上来,堵死了所有话语。
她视线渐渐涣散,侧过脸望向叶开,嘴唇轻轻颤动,却吐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万马堂本为神刀堂,作为花白凤与白天羽之子,叶开的身份至关紧要。
这一切的安排,终究需他首肯。
“替我……帮……”未尽的话语化作血沫,她的瞳孔开始涣散。
叶开读懂了她的意思,用力点了点头,握紧尤明姜的手:“你放心,我一定会帮翠浓。”
心事已了,尤明姜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她眼睑缓缓垂落,似是为这人间轻轻掩上一扇窗。那窗里曾盛过的灼灼神采,一寸一寸地,熄在了渐深的暗影里。
“尤大夫,你醒醒,你醒醒啊……”
翠浓潸然泪下,徒劳地按住她心口,却发现掌下的温度正在消散。
叶开把了把她的脉搏,默默地站起身,声音低沉而悲痛:“没用了。”
“尤大夫——”破庙内传来一声凄厉的悲呼。
傅红雪的跛脚,重重磕在门槛上。
他扶着门框急促喘息,朽烂的木刺扎进掌心皮肉,点点血珠慢慢渗出。
他拼尽全力赶来,终究没见到最后一面。
月光漏下来,照在尤明姜垂落的手腕上。
她的身躯从指尖开始,渐渐化作了一片细碎的星光飘散。
傅红雪踉跄着扑跪在地,扯下外袍想裹住她消散的身躯,兜住的却是一阵风。
“不要……”
翠浓抓向空中,最亮的一簇星光在她挂泪的睫毛上停了停,忽炸开成细雪般的玉屑。
这是尤明姜留给她最后的温柔。
星光消散的地上,落了一张纸条,似乎是一张借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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