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堕本丸的空气是凝滞不停的。
天光也永远是灰蒙蒙的,像是被一层洗不干净的脏纱笼罩,连带着太阳的轮廓模糊不清,投下的光的温度也岌岌可危。
庭院中那棵巨大的樱花树依旧是枯死的模样。
粟田口刀派的短刀们,早就习惯了这种压抑。他们像一群被惊扰过度的幼兽,蜷缩在自己阴暗的巢穴里,用警惕和沉默包裹住同伴不被伤害。
但最近,这潭死水被投下了一颗小石子,激起阵阵涟漪。
消息像风一样在私底下流传。
那位向来随心所欲的髭切殿,从外面带回来一振陌生的刀。
审神者自从一年前的那件事后就再也没有让刀匠锻过新刀,锻刀室也几乎被闲置。从战场带回来的新刀她也没有再召唤出来过。
这座本丸就像死寂的山,突然醒来了破土的幼苗。
本丸里的所有刀剑付丧神都在观望这位新人。
“听说是把太刀,但是个子小小的。”
“样貌……和髭切殿有几分相似。”
“被保护得可真好啊,就在源氏兄弟的房间里,谁也近不了身。”
“我昨天偷偷看了一眼,那振刀有着金色的眼睛,像猫一样。”
秋田藤四郎小声地和身边的兄弟们分享着自己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窥探来的情报,粉色的短发都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最重要的是,”乱藤四郎压低了声音,漂亮的橙色长发垂在脸侧,遮住了他眼中复杂的神色,“我听说,髭切殿身上那些一直没能痊愈的伤,就是被他治好的。”
一句话,让团团挤在一起的小小身影们瞬间安静下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部屋深处那扇紧闭的门。门内,是他们曾经引以为傲、如今却身陷泥潭的兄长一期一振。
暗堕的秽气如同跗骨之蛆,日夜侵蚀着他的刀身与神智。他们尝试了所有办法,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明亮的水蓝色逐渐被黑暗吞噬,无能为力。
“咳、咳咳……”内室的门帘后,传来一阵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伴随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暗堕气息。
“一期哥他……越来越严重了。”五虎退抱着双膝,把脸埋在臂弯里,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都怪我……如果我更强一点……”乱藤四郎狠狠一拳捶在墙壁上,指关节瞬间破皮流血。
“这不怪你,乱。”药研的声音依旧冷静,但紧握着本体刀的手,指节已然泛白,“是我们……都太弱了。”
治愈……灵力……
这两个词,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是遥远得近乎虚幻的奢望,也是此刻唯一可能抓住的稻草。
“但……他是髭切殿下带回来的刀。”信浓藤四郎犹豫着说,“源氏的刀,会帮助我们吗?”
“不知道。”药研的目光沉静如水,却又暗流涌动,“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但近日本丸饭食里的微末灵力的气息,不得不让他怀疑是那位所做。
药研看向瑟缩在角落里的五虎退。老虎们几乎可以说是他的半身了,自从它们受伤之后,退就整日神智昏沉,比之前更加的敏感尖锐。
“退……”
“药研哥,让我去试试吧。”
不待药研开口,五虎退抢先一步。这个一向温顺笨拙而敏感的短刀捧着自己怀中的伴身虎,唇边的虎牙漏出,安抚着兄弟。
“如果不是一期哥,老虎们说不定,”他顿了顿,“说不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还能呆在我身边。”
“我想去帮一期哥试试那位殿下的态度。”
之后没有人再说话。
沉默像一张大网,将所有刀都笼罩在绝望与微末希望交织的复杂情绪里。他们像守着麦田的饥饿田鼠,既渴望着麦粒的饱腹,又畏惧着农夫的捕杀。
只能日复一日地,从安全的角落,投去一道道混杂着期盼与戒备的视线。
那个被髭切藏起来的新刀剑,会是他们的解药吗?
无人知晓。
……
啊,这样真的有些令人头痛啊。
小乌躺在草地上,将手半盖在脸上,脸上的表情有些苦恼。
最近只要她一出门,四面八方的视线就接憧而至,有的藏在廊柱后,躲在灌木丛里,甚至是从门后缝隙中投来。
它们带着孩童般的好奇,又有着野兽般的警惕。
隐藏的这么好,机动性也很高,估计是粟田口的短刀们。
算算也差不多了,他们应该也察觉到了日常饭菜里的微末灵力,她的消息在本丸里也传出去了。估计都在瞒着审神者私下里观望。
本来她早已准备好被这些刀剑付丧神打量一段日子了,那些窥探的目光,对她而言,不过是这诡异日常中,无伤大雅的点缀。
但也禁不住每天都在被短刀们碰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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