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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第1页）
无关人员退到界限外，海野池树翻身坐上铁制栏杆，下方正是桃城武与鬼十次郎的赛场。
十一月的气温不算很低，但也不是单薄的队服外套能抵挡的，尤其是多雾的清晨，天空像一汪又一汪熬稠的藕粉，他们是各种颜色的小料被密不透风的包裹其中，找不到出路，就连唯一的出口也通往掠食者的口牙。
桃城武一向乐观，但面对压迫感如此强的对手心里也不敢小瞧半分。
没有分球权，对方很大度地授予他随便挑战的权利。
他也不客气，心知自己几斤几两，一出手便是得意技的必杀发球。
网球急速而至，这颗曾经让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也头疼，为他拿下无数发球局的必杀球被鬼十次郎轻飘飘打回。
桃城武不敢大意，球拍传来的力量比他想象得要重，他尽可能化解多的力量与旋转，打出一颗前场的吊球。
“好极了，是吊球！”
“鬼在后场，他没办法那么快防守的！”切原赤也振奋道。
海野池树撑着下巴，余光和立海大其他人碰了一下，没人像赤也一样兴奋，眼里全是凝重。
若按常理，力量型选手不擅长速度，身体也不算灵活，桃城武的这一手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鬼十次郎并不能按照常理推测。
只见他庞大的身躯像没有重力一般出现在前场，手里仅有两根球线的球拍蘧然横扫，两线交叉的那微小的白点正正好好挡在即将落地的网球身前。
他显然很不满同为力量型选手的躲避，开口就是命令的口吻“别闪躲，给我打回来！”
这是一个非常适合垂直扣杀的球，桃城武也不含糊，心中有股勃然喷出的气，蠢蠢欲动，从昨天被看不起的不快，到刚才被无视的握手。
“可不要小看我们这些被选拔出来的国中生啊！”桃城武大吼着，弹跳借力，呼啸的风涨潮般灌入耳内。
在万众欢呼和庆祝中，他听到了一声嗤笑。误巴凌陆④一⑤零误
同样跃至半空的鬼十次郎的不羁狂野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心，张扬的红发被吹得凌乱，尖锐的发锋下是对他的Jackknife不屑的眼睛。
“就凭你那弱弱的小匕首是想要斩杀谁啊。”鬼十次郎毫不客气地教训“让我好好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Jackknife。”
“BlackJackknife！”完全看不清球路，疾驰的网球化作飞跃的流光射进桃城武睁大的瞳孔内。
像巨人手里把玩的一颗石子，落在渺小的人类头上就变成了无法抵挡的天灾。
桃城武重重摔在地上，正面接触鬼十次郎网球的双手更是颤抖得连球拍都拿不起来。
“现在你的两手手腕已经完全麻痹，暂时不能再用了。”鬼十次郎垂眼盯着地上痛苦颤抖的桃城武，丢下一句，“胜负已分。”
监控室内，把着门框做引体向上的拓植龙二视线一直没从三百六十度的无死角的直播画面移开，当看见跪在地上的国中生时，微微叹道“还真是无情啊。”
无论是选手还是制定比赛名单的人。
“不过到此为止了，国中生再怎么强也无法赢下比赛经验更丰富的高中生。”他跳下来，准备命令医疗队过去，别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黑部由纪夫轻轻搅动咖啡，并没有回话。
斋藤至倒笑了笑，“先不急着叫医疗队，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拓植龙二有时并搞不懂这位号称精神教练且担任名牌大学心理学教授的同事在想什么，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问“什么？”
“斗气，与不甘。”他轻声呢喃，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屏幕里的桃城武用牙齿咬起球拍，丢到架起的手臂上，一次又一次冲向鬼十次郎。
这种拼着手腕报废也要坚持到底的精神拓植龙二在高中生身上见过很多次，但却是第一次在国中生身上看到。
“运动员嘛，总是要有点血性的，虽然在我们看来都是很蠢的做法，但这正是他们的可爱之处。”斋藤至说得轻描淡写，他走到一台精密的仪器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屏幕上的数据，“你看，他的五维数值完全不如鬼，但他依然坚持到现在，这就是意志力的作用。”
“意志力是精神的一种，而我的职责正是引导并开发、锻炼他们的精神底线。”
拓植龙二看着如雨般飞速闪过的数据流，他一个体能教练看不懂这些专业术语，只是见这台机器很新，以前没见过，顺嘴问了句，这是什么机器？什么时候买的？
斋藤至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海野集团赞助，德国进口最新检测仪器，搭配场地的红外线摄像头，能实时监测运动员各项数据体征，价值三百五十万……美元。”
拓植龙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总算明白为什么斋藤至看海野池树的眼神像在看一块大金疙瘩。
这哪是大金疙瘩，这分明是请了座金山来啊。
而此时大金疙瘩并没兴趣猜想教练组的心理活动，他正和其他人一样沉默无言地看着下面单方面的虐杀。
七八点的天大亮，太阳从厚厚的云层探出头，被照得剔透的球场上，桃城武两手抱着球拍，麻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疼痛。
他咬牙，大步朝鬼十次郎奔跑，敞开的衣领下是如阳光般璀璨的黄T恤。
无尽的天光如无端的瀑布从遥远的天际倾斜而下，一路消融了令人不适的雾气，形成一条光路，道路的尽头是奋力跃起的刺猬头少年。
“比赛结束，鬼选手6—0胜。”裁判无情地宣布比分。
所有高中生都在笑，嘲笑他们的自不量力。海野池树放眼望去，放肆嘲笑的高中生里没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昨天没有捡到球的一个都不在。
是真被淘汰了吗？
海野池树也不确定起来。
鬼十次郎却没有笑，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球拍，断口自两根球线交叉的地方蔓延。
“都给我闭嘴！”他大喝一声，全场鸦雀无声。
鬼十次郎道，“再告诉我一次你的名字。”
“桃…城武。”刺猬头少年躺在地上，汗湿了满脸。
鬼十次郎面上隐隐多了几分笑意，“练好了爬回来，桃城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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