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是个很沉闷的性格。
路晓琪一边开车一边说:“别担心,我反倒觉得这次或许是好事。”
苏隽疑惑看过来。
路晓琪:“这段时间他从没提过要去外界,似乎并不是很好奇如今的世界是什么样。这让我想起了李冰。”
李冰当时就是这样,完成心愿后他坦然面对死亡,对这个世界并没有眷恋。如今,赵过愿意走出去看看,虽然没有提前打招呼,但她心里其实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赵过,已经来到了安平县的县郊。
他自己估摸了一个远离高房子的方向,甩开腿就往那边走,认定那里必然会有农田,便硬着头皮,沿着人行道迈开了步子。但走了半小时都还在高房子的地界,高屋依旧林立,行人车辆也更加密集。
在过一条稍窄的岔路时,一辆速度飞快的电动三轮车几乎贴着他的衣角掠过,带起的劲风让他一个趔趄,惊出一身冷汗。
车上的中年汉子回头吼了一句:“看路啊老哥!不要命啦!”
赵过惊魂未定,站在路边喘息。他意识到,靠自己两条腿在这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里找到农田,恐怕是天方夜谭。他黧黑的脸上露出罕见的迷茫和一丝挫败感。
或许,他该和路小友还有苏小友说一声让他们安排的。
只是刚才这样莽撞走出来,忘了带那个叫手机的物件......赵过回过头去看看,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从哪条路走过来的。
事已至此,不如先找到农田再说。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辆差点撞到他的三轮车在前面不远处一个卖水果的摊子旁停了下来。
开车的男人,约莫四十多岁,穿着沾了些泥土的旧外套,皮肤同样被晒得黝黑,一看也是常年在日头下劳作的。他停好车,正从摊主手里接过几袋水果,准备绑在车后。
赵过犹豫了一下。他看出这人也是劳苦之人,或许......能通融?
他鼓起勇气,学着现代人的样子,走上前去微微躬身:“这位......小哥,”他斟酌着用词,“叨扰了。敢问,去城外农田,远不远?”
那男人刚绑好水果,闻言抬头打量赵过。见他虽然穿着现代的普通夹克,但面容黧黑粗糙,双手骨节粗大布满老茧,一看就是个庄稼人,顿时生出几分同类的亲近感。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老哥,你也要下地?看你面生,不是本地人吧?城外田可远了,靠走?走到天黑都够呛!”
“t?这么远?”赵过的心沉了一下。
“可不是嘛!”汉子拍了拍自己的三轮车座,“喏,我这正好要回村,路过县郊那片大田。你是要去那儿吗?要是不嫌弃我这破车颠簸,顺路捎你一程?”
赵过看着眼前这发出轻微嗡鸣、造型奇特的车,心中有些打鼓。但想到那片渴望见到的田野,想到纪录片里震撼的画面,他咬了咬牙:“如此,多谢你!有劳了。”
汉子被他逗乐了:“嗐,老哥客气啥?上车吧,坐稳扶好咯!”
他拍了拍车斗后面加装的一个简陋的木板座位。
赵过小心翼翼地爬上车斗,坐在硬邦邦的木板上,双手紧紧抓住车斗边缘的冰冷铁架。随着汉子一拧车把,三轮车猛地向前一窜,赵过身体不由自主地后仰,吓得他赶紧又抓紧了几分。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三轮车发动机的突突声,两旁的高楼、商铺、行人飞速地向后退去。这种风驰电掣的速度感远超他骑过的任何骏马。
赵过紧闭着嘴,努力适应着这前所未有的体验,心中既紧张又充满了一种奇异的兴奋。
开车的男人很健谈,一边开车一边大声问:“老哥,看你这架势,也是种地的?哪的人啊?听口音不像咱安平的。”
赵过定了定神,谨慎地回答:“我,的确是种地的。自远方来,想看看此地的农事。”
“哦,同行啊!”男人更热情了,自动过滤掉他那文绉绉的话,只觉得这老哥估计是古装剧爱好者,“那你可来对地方了,咱安平的水田那可是市里面最好的,现在正是下秧的时候。”
他以为赵过是来清河市讨生活的。男人对于本地总是有那么几分优越感,问他老家在哪里,平时怎么种地。
赵过含糊回答了几句。
男人听到他们耕地还用牛的时候十分惊奇,又忍不住追问:“真的还用牛啊?那我可是好多年都没见过了”
赵过迟疑:“此地耕田,真一点都不用牛了?”
他想起自己刚刚在纪录片里看到的场景。
“那当然。你们那儿可真够偏的,我们早不用啦,现在都用拖拉机,又快又省力!我这小三轮也就拉点零碎,真下地干活,还得看那大家伙!一会儿你就能看见了,那家伙翻起地来,啧啧,跟推土机似的。”
“拖拉机......推土机......”赵过咀嚼着这些陌生的词汇,心中的期待和好奇如同野草般疯长。
风扑面而来,吹动他花白的鬓角,三轮车在通往郊外的道路上突突前行。
“到了,老哥,把你放这儿可以吗?我还得去买点东西。”男人在县郊的主街停下来,“你要回去的话,在这条路上等公交就行了。这儿是公交站牌。你往前边一拐就能看到农田了。”
赵过立刻下了车,向他道谢。
安平县的县郊是一大片农田,四月份正好是水稻栽种的季节。他顺着男人指的方向,转过弯后,豁然开朗!
这片田野并不是他记忆中那样无垠辽阔的模样,被河流和公路切割,甚至还有高高的柱子撑起一道天路铁轨立于远处。很典型的江南农村景象,和他去过的关中与豫州等地完全不同。
但赵过依然被震撼到了。
这里没有记忆里遍地弯腰弓背、挥汗如雨的农夫,没有此起彼伏的吆喝牛马声,也没有那熟悉的木犁翻开的、带着杂草根系的泥土。
取而代之的,是轰鸣!
巨大的、涂着鲜亮橙红色的“铁牛”如同钢铁巨兽般在田野中沉稳前行。它身后拖着一个布满狰狞旋转刀齿的宽幅铁架,所过之处,黝黑油亮的泥土如同被无形的巨手轻易地掀起又打碎,最后归于平整。
泥浪翻滚,效率之高,令人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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