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袁枫好不容易硬气起来的心肠,瞬间又软化得一塌糊涂。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重新变得柔软,带着宠溺的妥协:“行吧行吧,怕了你了。不过……”她话锋一转,提出了条件,“光喝牛奶不行,太凉了,对胃不好。要不我再给你带个面包?就是你平时挺喜欢吃的那个,软乎乎的,带奶黄馅的那款。”
林晚本能地想要拒绝,她此刻确实对任何食物都提不起兴趣。然而,她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袁枫就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抢先一步,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如果你连面包也不吃,那牛奶我就不带了。而且……”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我可能还会忍不住,去跟你们那位敬爱的夏语社长‘不经意’地提一下,说我们记者部的林晚部长,最近为了‘工作’废寝忘食,连续好几天都不吃晚饭,人都快饿瘦了。”
“哎呀!你怎么能这样!”林晚一听,顿时急了,脸颊刚刚褪下去的红晕又“腾”地一下涌了上来,比之前更加鲜艳。她嘟起嘴,又羞又恼地跺了跺脚,“你……你扯上他干什么呀?我……我又没说不吃!”夏语的名字像是一道咒语,轻易地击溃了她的所有防线。
袁枫看着她急得跳脚的样子,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她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走上前,伸出双臂,轻轻地将林晚揽入怀中。林晚比袁枫稍微矮一些,此刻顺从地将头靠在了袁枫还带着沐浴后湿润水汽和栀子花清香的肩窝里。
袁枫用手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着林晚柔顺的长发,声音低沉而温柔,像夜风拂过琴弦:“这个星期,从周一开始算上今天,你已经四天晚上没有正经吃晚饭了。之前我不知道,还以为你真的在文学社忙,自己会去解决。后来我才发现,好几次上晚自习的时候,你都偷偷捂着胃,脸色发白,问你你就说是肚子痛……晚晚,我的傻晚晚。”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心疼:“我不知道你最近为什么突然就不爱吃饭了,是因为压力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心事?但是我想告诉你,不管你在想什么,在为什么事情烦恼,都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知道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更是……更是守护心事的容器。如果你还想……还想多看你心里那个家伙几眼,还想有力气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以部长的身份,陪着他一起去面对文学社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琐事,那你就更应该好好地、认真地照顾好自己。只有一个健康的、有活力的林晚,才能更长久地待在他的视野里,不是吗?”
这番话语,像一股温热的暖流,缓缓注入林晚微凉的心田。那些被她自己强行压抑的委屈、酸涩和挣扎,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她靠在袁枫温暖的怀抱里,鼻尖萦绕着令人安心的气息,眼眶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热。
她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袁枫,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羞涩和迷离的大眼睛里,此刻盈满了被理解的感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鼻音,却异常柔顺地答应道:“好啦……我知道啦,我都知道了。你买就是了,牛奶和面包,我一定……一定乖乖地吃完,好不好?”她伸出手,回抱住袁枫,将脸在她肩头蹭了蹭,“你别这样子……我看着,心里难受。”
袁枫感受着她的依赖,心里软成一片,她轻轻地拍了拍林晚的后背,语气带着嗔怪:“难道我看着你这样子糟蹋自己,我心里就不难受了吗?”
林晚被她的话逗得破涕为笑,从她怀里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却“嘿嘿”地傻笑了起来,那笑容像雨后初晴的天空,纯净而带着一丝凉意。
袁枫宠溺地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湿润,又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她看着林晚的眼睛,语气变得认真而恳切:“晚晚,其实……我知道你在写什么。或者说,我能猜到。”她没有明说,但彼此心照不宣。
“我只是想提醒你,”袁枫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有些心情,有些在意,如果你只是把它们锁在日记本里,藏在谁也看不见的心底……那么,无论它们有多么汹涌,多么真挚,那个你心心念念的人,他终究是看不见,也感受不到的。风吹不过紧闭的窗,心意也抵达不了从未试图沟通的彼岸。”
她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而且……你现在也看到了,他身边……不是已经有那个广播站的刘素溪了吗?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讨论工作,在别人眼里,就是出双入对的一对。你呢?你除了在文学社的活动上,能以一个部长的身份,公事公办地跟他说上几句话,其他的时间……你们几乎就像是两条平行线,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她的语气带着深深的不忍和劝慰:“所以,晚晚,听我一句劝,好不好?别再一个人默默地陷进去了,那样太苦了。有些感情,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没有希望,及时止损,或许才是对自己最大的仁慈。我们……不要了,好不好?把他就当做一个优秀的社长,一个值得尊敬的社长,把那份不该有的心思……收回来,好不好?”
林晚静静地听着,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她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点头同意。袁枫的话语像冰冷的针,一下下刺在她最柔软的心尖上,带来尖锐而真实的痛感。她何尝不知道袁枫说的是事实?何尝不清楚自己这场无声的暗恋,大概率只是一场注定没有结局的独角戏?
可是,心……是不受理智控制的荒野。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几秒,只有窗外偶尔响起的归巢鸟鸣,点缀着这片刻的寂静。最终,林晚像是耗尽了所有讨论这个话题的力气,她微微偏过头,避开了袁枫那过于通透和关切的目光,用一种近乎逃避的语气,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好了……我知道了。你……你赶紧去食堂吧,再晚好吃的菜真的要没了。我、我去洗澡了。”
她说着,便轻轻挣脱了袁枫的怀抱,转身走向自己的衣柜,开始翻找换洗的衣物。那背影,单薄而倔强,带着一种让人心疼的孤独。
袁枫看着她逃避的姿态,深知有些心结并非外人三言两语就能解开。她只能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不再逼迫。她重新拿起毛巾,擦了擦已经半干的头发,叮嘱道:“好,那我现在就去食堂。你赶紧去洗澡,注意安全,地面可能有点滑。我等会儿买完饭,直接回教室上晚自习,你自己弄好了直接过来就行。”
林晚背对着她,正在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乖巧地应了一声:“好。谢谢枫。”
袁枫不再多言,拿起饭卡和一个小帆布袋,转身走出了宿舍门。门被轻轻带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宿舍里,终于只剩下林晚一个人。
她抱着准备好的衣物,却没有立刻走进浴室。而是缓缓地走回书桌前,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那个紧闭的抽屉。仿佛隔着木板,也能感受到那本笔记本所散发出的、滚烫而隐秘的温度。
空旷的宿舍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清晰的呼吸声,以及窗外愈发清晰的秋风呜咽。她望着窗外已经完全沉沦的夜色,远处教学楼星星点点的灯火,像散落在天鹅绒幕布上的碎钻,璀璨,却遥远。
一种巨大的、无力的孤独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低下头,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气音,喃喃地,像是在问这寂静的空气,又像是在拷问自己那颗不受控制的心:
“放下……?”
“哪里……有那么容易放下啊……”
声音轻飘飘的,如同羽毛落地,带着无尽的苦涩、迷茫和一丝不肯认命的执拗。这声低语,在只有她一个人的宿舍里,寂寞地回响着,盘旋着,得不到任何回应。
晚风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带来深秋的凉意,拂动了她额前的碎发,也仿佛听见了这少女最隐秘的心事。
可是,风又能怎么办呢?
它只能沉默地穿过房间,带着这无人知晓的叹息,掠过空旷的操场,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最终消散在无边无际的、沉沉的夜幕里。
夜色,愈发深了。而那本被精心藏起的笔记本里,那封永远不会寄出的“信”,那个被称为“傻瓜”的人,以及这份悄然滋长、无处安放的倾慕,都化作了这个秋夜里,最寂静、也最汹涌的暗流,在一个少女的心湖深处,独自翻涌,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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