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怔怔地听着,嘴里无意识地重复咀嚼着这充满哲思的话语:“山不让尘,川不辞盈……智行方圆,曲中求直……”他感觉这些话像是一把钥匙,似乎能打开某扇困扰他的大门,但门后的景象却又朦胧不清。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东哥:“东哥,你这话……也太深奥了吧?我好像有点明白,又好像完全没懂。”
东哥被他那纠结的表情逗乐了,哈哈一笑,恢复了平日里的随性,调侃道:“不深奥一点,怎么能显得出你东哥我高深莫测、学富五车呢?”
夏语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方才的凝重气氛一扫而空。
东哥笑罢,再次伸手,用力拍了拍夏语的后背,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却又充满活力:“你啊!年纪轻轻,正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时候,何必整天把自己搞得像个看透世情、瞻前顾后的六七十岁小老头一样?放轻松点!别把自己逼得那么紧,知道吗?”他挥舞着手臂,像是在描绘一幅蓝图,“像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像一块干燥的海绵,尽情地去吸收,去尝试,去体验各种可能!去打你热爱的篮球,去玩你喜欢的音乐,去读你想读的书,甚至……去谈一场轰轰烈烈或者懵懵懂懂的恋爱!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知道,什么是最让你心跳加速、什么是最让你甘之如饴、什么是你愿意为之付出长久努力的东西!”
他顿了顿,看着夏语亮起来的眼睛,又故意板起脸,画风一转,竖起一根手指强调:“但是!前提是——不可以荒废学习哈!这可是底线!”
夏语刚刚被点燃的热情,瞬间被这熟悉的“但是”浇了一盆温水,他哭笑不得地看着东哥:“东哥!你这最后一句话,一下子就把你前面铺垫了那么多、那么燃的话给彻底否定了!气氛都让你破坏完了!”
东哥学着夏语平时习惯的动作,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比无辜又滑稽的表情,说道:“没办法啊,小子。你这个年纪,我估计身边所有人,从父母到老师,都在你耳朵边念经一样地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如果我也跟他们一样,板着脸跟你重复这些大道理,我猜下次你来乐行,就再也不会跟我这个‘老古板’说这些掏心窝子的真心话了,对吧?”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狡黠和了然。
夏语看着东哥那洞悉一切的笑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原来……早就被你发现了啊。”
东哥收敛了玩笑的神色,目光变得异常认真和温和,他看着夏语,缓缓说道:“夏语,其实说真的,你真的很幸福。你的家庭,看似给了你很多自由和选择的空间,像是在蜜糖罐里长大的孩子。但是,有时候我看着你,会觉得……这或许也未必全是好事。”他斟酌着用词,“你的父母,或许给了你很多物质上的满足和相对宽松的环境,但我觉得,你的内心,在某些方面,可能还是……有些空旷,有些东西没有被真正填满。”
他看到夏语想要反驳,摆了摆手,继续道:“我不是说他们不爱你,也不是说你真的缺什么。只是感觉,你有时候思考的东西,超乎了你这个年龄的普遍范畴,你会去纠结意义,追问价值,担忧未来……这很好,说明你在成长。但偶尔,也会让你显得……嗯,有点‘少年老成’的沉重。不是有所谓的专家说过吗?物质富足之外,更需要精神层面的丰盈,那才是真正的富足和快乐。”
他笑了笑,带着点自嘲:“虽然我平时也挺看不上那些动不动就夸夸其谈的专家,但这句话,我觉得放在你身上,有点道理。你现在的阶段,不要过早、过多地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或者过于沉重的‘意义’和‘结果’。多去感受,多去体验,多去交朋友,多去疯,多去笑,多去为了一个球、一首歌而纯粹地快乐和投入。把你的精神世界,用这些鲜活、生动、五彩斑斓的经历填充起来,让它变得富足而坚韧。这样,或许你就不会那么容易陷入那种……嗯,胡思乱想的迷茫里了。”
夏语歪着头,仔细地听着东哥这番话,像是在品味一道新奇的菜肴。他有些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问道:“有吗?东哥,我在你眼里……看起来真的是那种很……‘空虚’,需要填充的人吗?”他不太喜欢“空虚”这个词。
东哥笑着摇了摇头,换了个更温和的说法:“也不是‘空虚’那么严重。更准确地说,是看起来……有点太过于成熟稳重了,思虑有点过重。少了点你这个年纪该有的、不管不顾的傻气和轻狂。”
夏语闻言,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带着点狡黠和不好意思,小声嘀咕道:“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现在的女孩子,都比较喜欢看起来成熟稳重、有深度的男生呢?”他说完,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东哥是何等人物,立刻捕捉到了他话里那点不寻常的气息,以及那微微泛红的耳根。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极其促狭的笑容,拉长了语调:“哦——?这么说……是我们夏语同学,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充满八卦意味地追问,“而且……她恰好就喜欢你这种‘少年老成’、‘思虑过重’的调调?”
“不不不!东哥!不是!我没有!你别瞎猜!”夏语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瞬间慌乱起来,连连摆手,脸颊红得更厉害,语无伦次地解释,“我就是……就是随便举个例子!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分析!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看着他急于否认、满脸通红的样子,东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他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夏语,揶揄道:“哎哟,还跟我这儿装?解释就是掩饰!我看啊,之前经常来乐行看你排练的那个女孩子就挺不错的嘛!安安静静,气质又好,好像是你们学校的广播站站长是吧?叫……刘素溪?我看她就挺好的,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
“东哥!”夏语这下连脖子都红了,像是熟透的虾子,他几乎要跳起来,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她……她比我大呢!是我学姐!我们就是……就是普通的朋友兼工作伙伴关系!您可别乱说!”
“学姐怎么啦?”东哥一拍大腿,一副“这都不是事儿”的表情,用过来人的口吻笑道,“老话不是说嘛,‘女大三,抱金砖’!年龄根本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感觉,是合不合适!”
“东哥!越说越离谱了哈!”夏语感觉自己的脸颊快要烧起来了,他转过身,几乎是哀求道,“咱们能换个话题吗?求你了!”
东哥看着他这副羞窘得快要钻地缝的模样,知道不能再逗下去了,见好就收。他哈哈大笑了几声,用力拍了拍夏语的背,最后语重心长地、用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总结道:“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不过啊,小子,记住东哥一句话:保持适当的距离,在相互理解、相互扶持、相互帮助的前提下,如果真遇到了让你心动、也觉得你不错的好姑娘,还是可以去试试看的。青春嘛,不留遗憾最重要。但是,前提是,要把握好度,明白吗?不能影响正事。”
夏语已经彻底把脸埋了起来,只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闷声闷气地回应:“不说了不说了……排练!等小钟他们来了就排练!”
东哥看着他这鸵鸟样,心知肚明地笑了笑,终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惬意地喝了一口,将目光投向窗外。
店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阳光在空气中缓缓移动的轨迹,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模糊的市井声响。
不多时,玻璃门上的风铃再次清脆地响起。小钟顶着他那头永远像是刚睡醒的乱发,背着吉他盒走了进来,接着是沉默寡言却节奏感极强的阿荣,最后是活力四射、扎着双马尾的小玉。
乐行的安静被打破,瞬间注入了新的活力。
东哥看着人都到齐了,便站起身,用力拍了拍手,声音洪亮而充满感染力,仿佛一位即将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好了!小伙子们,小姑娘!人齐了!来吧!别浪费时间了!让你们的汗水、热情,还有那些或许还不太完美但充满力量的音符,在这里,在这个下午,尽情地上演起来!”
“好!!”
众人异口同声,年轻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与专注。
暖阳正好,透过玻璃窗,在布满乐器的工作室里投下温暖的光斑。电吉他的失真前奏响起,贝斯低沉地切入,鼓点铿锵有力地奠定节奏,键盘铺陈出华丽的背景音墙,夏语清澈而富有穿透力的歌声随之加入……
所有的音符、汗水、青春的笑与泪、迷茫与坚定,在这一刻,都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了一起。
街道上,车流声、人语声隐约可闻。
垂云乐行内,音乐声激昂澎湃。
秋日的午后,光阴仿佛被拉长。
所有的一切,烦恼与快乐,挑战与成长,相聚与别离,都似乎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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