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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沐浴（第2页）
“我…我帮你擦背吧？”她慌忙找话搪塞，试图掩饰自己的羞赧。
伽珞燐便大大方方地将宽阔的后背展露在她面前。
然而下一刻，白莲的呼吸猛地一窒，在他后心附近，分散着五处极淡的红色斑痕。它们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却又因位置特殊，宛如某种古老的印记，无声地刻印于血肉之上。
她的心脏骤然抽紧，传来一阵莫名的刺痛。
她并不知这痕迹从何而来，眼前却仿佛看见鲜血正从中汩汩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瞬间攫住了她。
“还痛吗？”她的手已不由自主地抚上他的背脊，指尖颤抖着轻柔地掠过每一处斑痕。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难过，只觉得那印记好像牵扯着内心深处的记忆，让她酸楚不已。
“说什么傻话？”伽珞燐微笑着转过身来，眼中带着些许不解，“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印记，颜色不是很淡吗？”
见她依然失神地望着自己，眼中漫着他读不懂的忧色，他心中微软，语气愈发温和：“把你吓着了？”
她似乎是在为他担心，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无端地明亮起来。
“来，给夫君抱抱。”他张开手臂，声音浸着温水般的暖意。
“霖……”她忽然低声唤道，一个深埋于心底的名字脱口而出。
“嗯？”他应着，并未深想。
“对不起……”
“为何要说对不起？”
“没什么。”她轻轻摇头，终是将未尽的言语化作一声叹息，主动偎进他温暖的怀抱中。
-
氤氲的温泉暖雾之中，白莲倚在伽珞燐的胸前，耳畔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声声，仿佛敲击在她记忆最深处的回音壁上，荡起模糊却汹涌的涟漪。
她闭上眼，试图在一片混沌的识海中捕捉那些一闪而逝的碎片
冰冷的深海、无尽的坠落、还有……记忆中与眼前人极为相似、却带着截然不同神情的面容。
其实白莲也不知道，这份感情到底是从何而起的，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好感，还是灵魂早已相识，只是在尘世中走散了许久？
或者，只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想要弥补什么的强烈冲动......
为何独独对他，会有这般撕心裂肺的熟悉感？好像早已超越了寻常夫妻之情。
白莲搞不懂自己的心了。
-
将沉沉睡去的白莲抱去床榻上后，伽珞燐流连了片刻，替她掩了被角，又替她理去脸上的发丝，轻轻地印上一吻，然后便默默回到了书房。
书房内烛火摇曳，将伽珞燐的身影投在墙面上，拉得很长，仿佛一头蛰伏的猛兽。
他刚刚送走了又一位深夜到访的“门客”，指尖还残留着密信上特殊的火漆印记触感。
窗外夜色浓重，一如他深不见底的心事。
白日里，他是温文尔雅，全力辅佐君父的储君，言行举止无可指摘。
唯有在这无人窥见的深夜，他才能卸下温润假面。
他展开一幅详尽的疆域图，目光精准地扫过山川河流、边防重镇，把每一个标记都清晰地印在脑海。
他的父皇，那位高踞龙椅之上的天子，近年来愈发沉迷于制衡之术，对朝政的掌控已渐显疲态。
北疆的动荡、朝中的贪腐、乃至后宫那些不成体统的龌龊……哪一桩哪一件，不是因父皇的纵容或懈怠而生？
怨恨，如同地底暗河，在他心中无声流淌了十余年。
他怨恨父皇对母妃早逝的冷漠，更怨恨他牢牢攥着至高权柄，却已失却了执掌这片江山的锐气与清明。
这天下，需要的是一位能涤荡沉疴、开疆拓土的雄主！
“殿下。”心腹侍卫无声无息地出现，呈上一份名单，“此前您吩咐的调动已按计划落实，皆是可靠之人。”
伽珞燐接过，目光飞速掠过那些名字，指尖轻轻一点：“此人，再压一压。他升迁太快，易惹父皇疑心。眼下，稳重于一切。”
“是。”
“您让我密切关注的那几位老臣，近几日走动频繁，似在暗中串联……”侍卫低声补充。
“跳梁小丑，不必理会。”伽珞燐语气淡漠，“他们的把柄，不是早已握在我们手中了么？必要时自会让他们闭嘴。眼下，且让他们再蹦跶几日，正好替我们吸引些注意力。”
他踱至窗边，负手望向远处沉寂的宫阙，那是父皇的居所，也是他自幼被教导要忠诚、要敬畏的地方。
可如今，那重重殿宇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张华美的棋盘。
所有的布局早已悄然启动……他布下天罗地网，只待最佳时机，便可收网擒王。
他要的，从来就是那至尊之位，执掌乾坤，将这纷乱的朝局，将这万里江山，彻底按照他的意志重塑。
唯有如此，他才能真正守护想要守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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