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屋檐,沈知意推开厨房门,灶台上的陶罐还温着昨夜剩下的茶汤。她没急着倒掉,而是舀了一勺轻啜,味已淡,叶脉也无异样。昨夜她睡得踏实,连梦都未扰,阿斑蜷在脚边,呼吸匀长。
她将茶渣倒入院角的土盆里,转身取出新采的青叶摊在竹筛上。风从桂花树梢掠过,吹动她袖口的布纹。她没再翻手稿,只是静心揉捻茶叶,火候比往日更稳。
柴扉外传来脚步声,不重,却带着熟稔的节奏。陈婶提着粗布包袱进来,脸上有掩不住的喜色。
“知意,我一觉到天亮。”
沈知意抬头,见她眼底清亮,全然不像常失眠的人。
“就喝了一小盅,倒头就睡,中间一次没醒。”陈婶把包袱放在石桌上,“我还带了自家晒的枣干,换你两包茶,行不?”
沈知意笑了:“您要喜欢,明儿我多炒些。”
“不止我喜欢。”陈婶压低声音,“李家媳妇昨晚哭着找我,说孩子闹腾她整宿不得歇,我让她试试这茶,今早回来说喝了半盏,人松下来了,孩子也乖了。”
沈知意指尖一顿。她没想过茶效竟能触及这般细碎的疲惫。
“不是安神药。”她轻声道,“只是……让人心里安静些。”
“可这不就是最要紧的?”陈婶拍拍她的手,“城里医院开的片儿我都试过,嘴上说好,夜里还是翻来覆去。你这茶不一样,喝下去像有人轻轻拍着背,劝你别扛了。”
沈知意低头看着锅中翻滚的茶叶,叶脉依旧素净。她没写什么,也没求什么,可人心的缺口,竟真被这点微温补上了寸许。
午后,陆续有人上门。有赶早市的老伯,说多年腰伤疼得睡不着,喝了茶后沉沉入梦;有年轻母亲抱着襁褓,说自己产后心慌,夜里总怕孩子出事,昨夜终于合了眼。他们不问原理,只说“喝了舒服”,“心里那根弦松了”。
沈知意一一记下名字与反应,泡茶时格外专注。她回到桂花树下,铺开纸笔,写下:“愿安眠者得宁。”
墨迹干透,她合上本子,没再看是否浮现回应。但次日清晨,新炒的茶叶叶脉间浮现出细密涟漪,如水面微荡,一圈一圈,极轻极柔。
她取其中一叶,单独包好,等裴砚来时递给他。
裴砚今日穿一件月白短褂,袖口卷至小臂,手里拎着一只旧书匣。他接过茶包,目光在她脸上停了片刻。
“陈婶今早去了我家。”他说,“说你这茶治好了她的觉。”
沈知意点头:“不止她。”
裴砚打开书匣,取出一本薄册,翻开是空白页,已用小楷列了几行字:日期、姓名、饮用反馈、睡眠变化。末尾一行写着:“有效者七,无效者二,待观察三人。”
“我昨夜整理的。”他指了指,“都是主动登门的村民,我问得仔细。”
沈知意接过册子,一页页翻过。字迹工整,记录清晰,连饮茶时间、水温、用量都未遗漏。
“你什么时候开始记的?”
“从她说你茶能安神起。”他顿了顿,“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
沈知意抬眼看他。他神色平静,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坚定。
她将册子合上,放进木箱底层,又取出三包新茶:“明天起,按这个量分给他们。”
裴砚没接,反而走到灶台边,数了数堆叠的竹筛:“你一个人炒得过来吗?”
“以往够用。”她说,“现在……可能不够了。”
“我书坊后院有间偏屋。”他忽然道,“通风好,防潮,空着也是空着。若你信得过,可先作临时存茶之所。我也能帮你登记来客,分类配茶。”
沈知意望向墙角那间闲置的柴房。原想等春修时改建,如今却显局促。
“你不怕麻烦?”
“这不是麻烦。”他说,“是你做的事值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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