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坐在角落,这时开口:“我们不会逼谁跟着做。但我们希望,大家能分清真假。桃溪的茶,不该被一瓶假货毁掉。”
有个老农放下杯子,低声说:“我昨天还在想,这茶是不是大家都这么卖。现在我知道了。”
另一个年轻人问:“那以后还能信谁?”
江晚棠看着他:“信你自己尝出来的味道。”
会散了之后,陈婶拉着她的手没松开。
“你该早讲这些话。”她说,“村里人不是坏,是不知道。”
江晚棠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陈婶就把孙子送到了桂语斋门口。
“去听课。”她说,“好好听,别偷懒。”
孩子点点头,跑进门。
江晚棠在院子里整理木箱。她把新的手稿放进去,盖上盖子。阳光穿过桂花树,落在箱面上。
她翻开最新一页,发现角落浮现出一行小字:
“雾可蔽眼,心不可欺。”
她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
裴砚走进书坊,把稽查司的回执放进暗格。他拿出《桃溪茶事录》,翻到中间一页,提笔补了一行注释。写完后,他合上书,吹灭灯。
夜里,江晚棠坐在灯下,重新抄录证据清单。她把每一家的购买记录、水浸结果、包装特征都写清楚。写完最后一页,她抬头看了眼窗外。
月亮很亮。
阿斑跳上窗台,蹲在她旁边。
她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第二天清晨,她把新一份材料包好,准备送去镇上。她穿上外衣,系好布包,推开门。
风从院外吹进来,掀动门边的木牌。
牌子上写着:“愿懂茶的人,来喝一杯不卖的茶。”
她走出院子,脚步很稳。
走到村口时,她看见几个孩子站在路边等她。
“老师,我们也想去看看。”其中一个说。
她停下。
“你们不怕别人说闲话?”
“怕。”孩子低头,“但我们知道什么是真的。”
江晚棠看着他们,点了点头。
一行人往镇上走。
路上,她把手伸进布包,确认材料还在。
纸张边缘有些粗糙,硌着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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