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灵族巫师……她甚至亲口表示,愿意放弃她的一切,陪伴在这名士官身边,并且……愿意同他一起,为了奥特拉玛而死。”
卡尔加说完,再次屏住了呼吸。这件事,比收留灵族孩童更加挑战传统观念,他甚至不确定原体会作何反应。
全息影像中,一向以沉稳、理性着称的基里曼,在听到这番话后,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清晰可见的……愣怔。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灵族?而且是地位崇高的执政巫师?爱上了他麾下的一名阿斯塔特士官?并且许下了“同死”的誓言?
这在这个黑暗、残酷、充斥着背叛与杀戮的第四十一个千年,在这个被称为“不屈纪元”的岁月里,听起来简直如同天方夜谭!灵族的高傲是刻在骨子里的,他们视人类为粗鄙短命的种族,而阿斯塔特修士,更是被刻意剥离了大部分凡俗情感的战争机器。这样的组合,这样的情感……属实太过罕见,甚至可以说是……不可思议。
基里曼沉默了更长的时间。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王座扶手上轻轻敲击着,仿佛在权衡着这其中复杂的含义。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种奇特的、混合着惊讶、思索甚至是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
“一位灵族执政巫师……愿意为了我的一名子嗣,许下这样的誓言……”基里曼低声重复了一遍,仿佛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
他抬起眼,目光似乎穿透了超光速通讯的阻隔,看到了那对跨越了种族与命运鸿沟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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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黑暗的纪元,能诞生如此……纯粹的情感联结,无论其起因如何,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他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斥责或反对的意思,反而带着一种深沉的平静与……一丝微不可查的包容。
“我,不会拆散他们。”基里曼做出了最终的决定,声音清晰而肯定,“既然他们彼此选择,并且,那位士官同样是我忠诚不贰、值得信赖的子嗣。那么,他们有权决定自己的……情感归属。”
他顿了顿,从更宏观的角度补充道:
“而且,从务实的角度来看,这样一段关系,或许也能成为我们与灵族某些派系之间,一座特殊的桥梁。通过他们,我们或许可以尝试与一些相对理性的方舟世界,重新建立有限的沟通与合作渠道。尤其是……关于他们掌握的网道知识。”
网道,那个古老的、可以安全穿越亚空间的灵族造物,一直是人类帝国,尤其是基里曼极为渴望了解甚至利用的战略资源。如果能够通过这种私人关系打开一个缺口,其价值将不可估量。
卡尔加心中最后一块大石也终于落地。他没想到,原体不仅没有反对,反而从情感和战略两个层面,都给予了认可和支持。这无疑是为卡尔和柯莱莎的未来,提供了最坚实的保障。
“我明白了,原体大人。谨遵您的旨意。”卡尔加恭敬地回应道,心中充满了对原体智慧与胸怀的敬佩。
基里曼看着卡尔加,脸上那疲惫的神色似乎也因为这件“不寻常”的事情而冲淡了些许,甚至露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欣慰的笑容。
“马里乌斯,”基里曼的声音温和了一些,“你做得很好。能够在复杂的局面下,坚守奥特拉玛的利益,保护自己的子嗣,并且敢于打破一些不必要的桎梏……这正是我所期望看到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带着对遥远子嗣们的思念:
“泰拉这边,事务繁杂,权力交织,令人疲惫。我很想念马库拉格,想念你们。以后若再有类似重大事项,可直接通过这个加密频道与我联系。”
“是!原体大人!”卡尔加挺直身躯,郑重回应。能够得到原体如此的信任和亲近,是所有极限战士的无上荣光。
通讯即将结束,基里曼最后叮嘱道:“康纳地区的事务,按计划进行。与康纳英杰的合作,务必谨慎。那些灵族孩童……妥善安置,或许将来真能派上用场。”
“明白!”
全息影像缓缓消散,通讯切断。
办公室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卡尔加独自坐在王座上,久久没有动弹。与原体的这次通讯,不仅解决了眼前的危机,更重要的是,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原体对变革的期望,以及对那些在黑暗时代中依然能绽放的、微小却珍贵的情感的……默许甚至守护。
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之前的决定。或许,在这个绝望的银河中,正是这些看似微小的光芒,这些跨越界限的联结,才是对抗无尽黑暗的真正希望所在。
他望向舷窗外那繁忙的维修景象,以及远方那颗逐渐清晰的星球,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与基里曼原体的通讯结束后,马里乌斯·卡尔加心中最大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原体的明确支持与偏袒,不仅为此次与审判庭的冲突画上了一个暂时的句号,更让他对处理后续事宜,包括卡尔与柯莱莎的关系,充满了底气。
他立刻接通了与康纳地区前线的通讯,联系上了早已在此驻扎、等待汇合的康纳英杰阿格曼以及第二连连长,以勇猛和…些许冲动着称的卡托·西卡留斯。
全息影像中,阿格曼英杰身披着带有康纳地区独特徽记的动力甲,面容沉稳,眼神锐利,透露出久经沙场的干练。而站在他身旁的第二连长西卡留斯,则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蓝色的动力甲上装饰着更多的荣誉标记,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昂扬战意。
“战团长!”两人齐声向卡尔加行礼。
“阿格曼,西卡留斯,”卡尔加微微颔首,直接说明了情况,“舰队在抵达预定跃出点后,遭遇了一些…意料之外的状况。我们与异形审判庭的舰队发生了短暂冲突,目前局势已得到控制,但‘马库拉格之耀号’及其他部分舰船需要进行紧急维修。”
他言简意赅,没有透露太多细节:“因此,原定的汇合时间,可能需要推迟大约二十四个标准时。”
“审判庭?!”西卡留斯连长一听,那双如同鹰隼般的眼睛瞬间瞪大,声音立刻拔高了好几度,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怒火,“他们竟敢跑到我们奥特拉玛的星域来撒野?!还敢攻击我们的舰队?!他们是活腻了吗?!”
他气得在通讯影像里来回踱步,动力甲的伺服系统发出不满的嗡鸣:“这帮只知道躲在后方指手画脚的官僚!他们知不知道前线战士们在面对什么?!竟然还敢对自己人动手!简直是帝国的蛀虫!”
当他从卡尔加那里得知审判官甚至公然侮辱了基里曼原体时,西卡留斯的怒火更是达到了顶点,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金属壁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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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亵渎原体?!不可饶恕!战团长!请允许我立刻带领第二连,直奔泰拉!我要把那些躲在巢都里的审判官,一个一个从他们的乌龟壳里揪出来,把他们的脑袋全都拧下来,挂在马库拉格的城墙上示众!”
他那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杀上泰拉的样子,让一旁的阿格曼都忍不住微微侧目。
“西卡留斯!冷静!”卡尔加沉声喝道,语气中带着战团长的威严,“冲动解决不了问题!事情已经处理完毕,挑衅者已付出代价。基里曼大人也已知晓此事,他会妥善处理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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