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老并非那类面露凶相的修士,面容清癯,眉宇间带着温和却不容置喙的威严。他扫过堂下弟子,目光在秦浩轩身上短暂停留,见他静坐如常,便转向其他几名扎根弟子,沉声讲解起灵力运转的要诀——于他而言,这些已扎根的后辈,便是太初教的根脉。
课堂上寂静无声,唯有楚长老的声音沉稳回荡。秦浩轩盘膝而坐,周遭的目光不再带着探究或敌意,启蒙仙师坐镇的气场如温润玉璧,将所有暗涌都悄然抚平。他彻底松了紧绷的神经,不必再提防张狂那伙人的试探,也无需留意李靖投来的审视目光,心境前所未有的澄澈。
指尖结印,道心种魔大法悄然运转。不同于往日的仓促紧绷,此刻灵力如涓涓细流汇入体内,却在他掌心腾起一团柔和的光晕。他引动灵力冲刷经脉,那些曾因压抑而淤塞的节点,在安稳的氛围中渐渐舒展。巨量灵力涌入时,他指尖翻飞,从容引导着气流在丹田与经脉间循环往复,多余的驳杂灵力被精准剥离,只留精纯部分滋养仙基。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再无往日的滞涩。楚长老眼角余光瞥见他周身流转的灵光,微微颔首——这弟子虽性子内敛,根基却扎实,假以时日,定能成器。而秦浩轩完全沉浸在灵力运转的畅快感中,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在安稳的课堂氛围里,他终于能纯粹地感受修行的乐趣,不必掺杂半分戒备与焦虑。
楚长老正讲得兴起,指尖在黑板上画着八卦图,忽然瞥见打坐的秦浩轩,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哼,弱种就是弱种。”他心里暗道,目光扫过秦浩轩周身——果然,汲取灵力时连半分波动都没有,这般龟速,怕是全天候打坐,连灰种弟子都比不上,更别提紫种了。
想起秦浩轩第一天破种时那股冲劲,楚长老心里泛着惋惜:关了几天禁闭,怎么反倒钻了死胡同?一颗好好的道心,偏生误入歧途,真是可惜了。
讲台下,楚长老关于八卦术数的讲解越发深奥,不少弟子听得云里雾里。后排一个弱种弟子耷拉着脑袋,心里打鼓:反正也听不懂,不如偷偷歇会儿——反正自己这资质,再怎么赶,也追不上那些灵光四射的师兄师姐,倒不如省点力气。
秦浩轩仍在打坐,仿佛没听见周遭的议论,只是指尖的灵力流转虽慢,却稳得惊人,像一汪浅潭,任外界风动,内里始终不起波澜。
他刚盘腿闭眼,指尖灵力刚要沉入丹田,一道凌厉的风刃“嗖”地擦着耳根飞过,带着的气劲直接将他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廊柱上。
“滚出去!”讲台上的楚长老双目圆瞪,怒喝声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那弟子被打得七荤八素,嘴角挂着血沫,挣扎着指向秦浩轩,刚要张口辩解“是他先打坐的”,第二道风刃已呼啸而来,带着破空声将他狠狠卷出学堂,摔在门外的石阶上。
堂内瞬间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秦浩轩——他仍安稳地盘膝坐着,指尖灵力流转如常,仿佛刚才的风刃和怒喝都与他无关。
“呵,不愧是有紫种弟子撑腰,上课打坐都没人敢管。”有人压低声音嘀咕,语气里酸溜溜的。
更远处,慕容超的声音带着猥琐的笑飘过来,他们仗着离得远,以为秦浩轩听不见:“那是,可惜紫种女弟子就一个,不然哥们也找一个……嘿嘿,夜里抱上一晚,往后在太初教横着走都行!”
话音刚落,秦浩轩缓缓睁开眼,眸底的灵力波动骤然变冷。他没回头,只是指尖轻轻一弹,一缕细如发丝的灵力无声飞出,精准地打中慕容超身后的烛台,烛火“噗”地炸开,滚烫的蜡油溅了他一脖子。
慕容超“嗷”地跳起来,捂着脖子狼狈不堪,却愣是没敢再放半个屁——他这才反应过来,就算离得远,以秦浩轩的修为,怎么可能听不见。
堂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是这次,没人再敢乱嚼舌根。楚长老瞥了眼秦浩轩,脸色铁青,却终究没再说什么,拂袖转过身,继续讲解阵法图谱,只是声音里的火气明显压不住了。
秦浩轩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他怎会忘记,当初那些人为了立威,竟在寒夜抢了他和徐羽的被褥。若非他当时硬气反击,两人怕是要在彻骨寒风里冻上一夜。如今见徐羽一鸣惊人,成了宗门看重的紫种弟子,又与自己走得近,这些人便红了眼——拉拢不成,便换了副嘴脸,背地里嚼这些龌龊舌根,当面却还装得热络。
这般心胸狭隘、患得患失,也配谈修仙?连最基本的荣辱不惊都做不到,真若侥幸走到渡劫关前,心魔一动,轻则修为尽废,沦为宗门弃子;重则道心崩碎,身死道消,连轮回的机会都未必能留。
秦浩轩暗自嗤笑,就凭他们这点心性,怕是连筑基都难,更遑论渡劫。
楚长老的课一直讲到日头正中才结束,“下课”二字刚落,秦浩轩恰好收了功。腹中传来一阵清晰的饥鸣,他睁开眼时,眸底灵力敛去,只余几分寻常少年的清朗,仿佛刚才那翻彻骨的冷冽从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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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肩头,暖意融融,倒驱散了几分因久坐而生的滞涩。他起身时动作轻缓,衣袍扫过蒲团,带起一缕微尘,在光柱里静静浮动。
楚长老瞥见秦浩轩收功起身的动作,眉头拧成个疙瘩,嘴角撇出几分不加掩饰的鄙夷。他将手中的戒尺往讲台上一拍,发出“啪”的脆响,目光像淬了冰似的扫过去,冷哼一声:“朽木不可雕也!”
在他看来,上课期间私自运功,简直是对传道授业的最大轻慢。就算这小子有紫种弟子护着,规矩就是规矩,这般旁若无人,日后能有什么大出息?楚长老越想越气,背过身去负手而立,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再给,只留给秦浩轩一个硬邦邦的背影。
秦浩轩望着那背影,喉结动了动,终究只是低下头,朝楚长老的方向微不可察地欠了欠身,眼底翻涌着歉疚与无奈。他何尝不想端坐听课?楚长老讲的基础术数,字字句句都是修仙路上的基石,他听得比谁都认真,可体内那叶金莲的余威还在冲撞经脉——上午强压着药力听课,丹田早已胀得发疼,若不再借下课这点功夫疏导,怕是真要撑出祸事来。
周围传来几声细碎的嗤笑,夹杂着“仗着有人撑腰就无法无天”的嘀咕。秦浩轩攥紧了袖口,指尖掐进掌心,却半句辩解也说不出。有些苦衷,说出来反倒像找借口,徒增笑柄。
徐羽走过来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递过一个安抚的眼神。秦浩轩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闷意,跟着她走出学堂。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却驱不散他心头的憋闷,后背像是被无数道目光钉着,又沉又烫。
午后的学堂安静了许多。楚长老许是也意识到上午的内容过于艰深,便让弟子们自行研读,或是相互切磋。只是经了上午那一出,秦浩轩的座位空着,周围总有人探头探脑地张望,窃窃私语里,总绕不开那句“朽木”的评价,像根细刺,扎在空气里,隐隐发疼。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徐羽的书案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秦浩轩坐在对面,指尖捻着一页笔记,听徐羽讲解八卦术数。她声音清润,将楚长老课上那些晦涩的推演口诀拆解开来,配上自己画的简易卦象图,原本像天书般的术语,竟变得条理分明。
“你看这里,”徐羽指尖点在“坎为水”的卦象旁,“楚长老说‘坎中满’,其实不仅指卦形中间实、上下虚,更暗合水藏于地脉的特性,所以推演时要把地势因素也算进去……”她忽然抬眼,见秦浩轩眉头紧锁,便停了话头,“是不是哪里没听懂?我再讲一遍。”
秦浩轩摇摇头,指尖在笔记上划了道线:“这里,你刚才说‘乾为天,刚健中正’,那和‘乾道成男’的关联,能再说说吗?”话音刚落,他体内灵力忽然有些躁动,便顺势闭上眼,双手结印,入定片刻,待气息平稳才重新睁眼,眼底还残留着灵力流转的微光,“抱歉,刚才岔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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