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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也曾一曲动四方一（第2页）

紫衣仆从拉着长长的尾音贺道：“这如意乃是前朝宫中收藏，雕工精湛是华彩无双啊！”说罢小心翼翼打开盖子，一对儿温润华贵却略带陈腐气息的如意出现在众人眼前。

“哎呦……”周晋富不自觉地捂着心口咧嘴道：“跟人家这玩意儿一比，我这铺子里的玩意儿就是碎石烂木头……”

不等这紫衣仆从上楼，陈崇文的贴身书童就带着自家礼物下了楼：“陈公子贺玄铁参差剑一副。”说罢从剑匣之中捧出参差双剑。

“我家公子听闻李大家将门出身，特此献上铸剑名家綦毋怀文所铸参差双剑。”青衣仆从躬身施礼道。

李燕娇闻言竟然起身直接接过双剑，只见剑鞘刚直古拙，鞘尾古铜打造，剑镡雕睚眦之形，剑柄刻以祥云。

苍啷——李燕娇长剑出鞘带起阵阵龙吟，随手一个剑花抖出，众人只觉眼前剑风飘荡如同电光明灭，“好剑……”李燕娇出神地看着手中的寒光，不由得赞叹道。

收剑入鞘，李燕娇朝着陈崇文的雅间施礼笑道：“多谢公子，费心了。”

“嗯……！”李燕娇这一笑，陈崇文身后的仆从们顿时松了口气然后立即喜上眉梢，看来最起码两三年之内，荀雯清见着自家公子要喊声大哥了，他们这些当随从的也跟着与有荣焉。

“哎……”荀雯清虽然输了赌局倒也洒脱。“陈兄，小弟这厢先走一步啦。”说罢笑着摇头起身而去。

陈崇文此时却没有手下人那般激动，“再会……再会。”陈崇文草草与荀雯清道别，却对李燕娇的道谢有些不知所措。

“……呃……鄙人……”陈崇文在雅间之中深施一礼，口中语无伦次道：“……不知李大家心中所……所好，只是各处打听胡胡胡乱猜的，幸得大家喜喜喜欢。”一句话说得自己满面通红，方飞尽在后台捂着嘴笑了个满脸通红。

“多谢公子费心。”李燕娇听得难受，出言打断道：“承蒙诸位捧场，玉明堂不胜感激。”管事立即接过话头，“明日玉明堂大戏仍在酉时开场，还请各位继续照顾生意，诸位慢走～明日请早……”

李燕娇顺势施礼往后台就走，陈崇文眼见如此说话已是来不及，只好懊恼地一拍大腿悻悻而去。

后台，展君眉正和方飞尽看着荀雯清送的那对如意：“这荀家真是……哎……”方飞尽无奈笑道：“怎么如此草率，这纹饰确实是前朝宫中之物，可这品相明显就是从墓里挖出来的冥器么，这玩意儿也拿来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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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李燕娇掀帘进来草草给师父展君眉施了个礼，胡乱拔下发簪头饰扔给方飞尽。“师父辛苦～”知世郎笑眯眯地凑到跟前道。

“唉……”李燕娇拿起茶碗喝了一口，“今天这个步摇带得太沉了，我差点儿拔下来弹琵琶用。”

“师父辛苦～”方飞尽拿过鼓锤儿给李燕娇敲背，“过来——”李燕娇眯眼看着方飞尽笑道：“是不是又在后台叨叨为师啦～”

“哪敢呀～”方飞尽一张俊秀的脸扮出一副可怜表情，“我今天可没说～”

“今天没说？”李燕娇翘着腿，一手拿着茶碗一手掐着方飞尽的脸，直接把他从身后拽到了面前，“今天没说那昨天肯定没少说～”

“哎呦呦～”方飞尽不敢反抗，脚下随着李燕娇的手一顿小跳：“不敢啦师父不敢啦～”

“你快别收拾他啦。”展君眉笑道：“我传你本事的时候可没这么逗弄你吧？”说罢转身到上场门边，看了看陆陆续续退场的各色客人。

“哎——？”方飞尽一听立马不干了：“师父你不是说你学艺的时候师祖——”

“嗯？——”李燕娇美目一嗔，手上微微用力，“师祖怎么样呀？”

“师祖……”方飞尽的脸跟着李燕娇的手转着圈儿，“师祖对您可好了……”

“嗯——”李燕娇满意地一撒手，“孺子可教也～这双剑送你啦～”说罢将参差剑就这么扔给了方飞尽。

“綦毋怀文大师所铸宝剑。”李燕娇抓过一把瓜子儿边吃边道：“给你这个知世郎亲传弟子用，也算是物归原主啦～”

方飞尽拔出双剑仔细翻看，眼中不由得有些炽热：“果然好剑！”

“哎……”展君眉无奈道：“你说这陈崇文也是，都打听到你是将门出身了，就没问问你是不是用剑？哪怕再多问一句也能知道你是用花枪的呀。”

“富家公子不都这样？”李燕娇边嗑瓜子儿边笑道：“总以为稍微用点儿心思，戏子们就得感恩戴德，殊不知自己那庸俗鄙陋的样子反而显得他们可笑。”

“是啊……”展君眉苦笑着一拂鬓角发丝，“明明是自己变心，却非说是戏子无义，说到底还是不曾正视我等罢了。”说着起身出了后台和伙计们一起清点堆得满台都是的彩头。

“师父，”方飞尽笑道：“那既然你觉得他们鄙陋，这东西你还收？”

李燕娇笑着瞪了他一眼：“废话，不收吃什么呀？佛祖传经还得两斗米呢，你师父我又不是庙里的菩萨，往那儿一坐就有香火，你要是觉得东西庸俗你倒是把宝剑还人家呀。”

“不不不不不不，”方飞尽闻言抱紧参差剑把脑袋晃得跟个拨浪鼓一样，“宝剑无罪宝剑无罪，师父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嗯——”李燕娇就喜欢方飞尽装怂的那一出，不由得满意道：“懂了就好～”李燕娇舒展着筋骨问道：“慕容来信了吗？”

“哦哦，”方飞尽赶紧从怀里掏出信封双手递过去：“您刚开场的时候敏姑娘送来的，她说回去还有事儿，喝了口水就走了。”

李燕娇一见信封两眼放光，在方飞尽的袖子上胡乱擦了擦手，也不在乎方飞尽抽搐的嘴角，一把接过信来上下翻看着，“你小子没偷看吧～”

“哎呦……”方飞尽苦笑道：“我哪敢哟……您看那封口的火印不是好好的～”

方飞尽说到此处忍不住凑过来笑道：“话说慕容前辈可真是……与众不同哈，您看这火印旁，还有个胭脂唇印，这不知道的不得以为……”

“去去去！”李燕娇憋着笑用手推他，“你懂什么？这是……这是我们之间的暗记！免得被歹人假传书信给骗啦！”

“哦，”方飞尽挠挠头，“那师父怎么知道这个唇印就是慕容前辈的？难道您要用嘴量量？”

“好小子你今天是要疯是不是？”李燕娇红了脸随手抓起鼓锤儿就扔了过去。

“哎呦呦，”方飞尽接住鼓锤儿笑道：“徒儿错啦徒儿这就滚～”

“还有！”李燕娇微嗔道：“什么就一口一个慕容前辈？你当她面不叫她姐姐，她把你扎成马蜂窝我可不管啊。”

“嘶……”方飞尽做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徒儿记住辽～”

“滚吧滚吧～”李燕娇笑道：“给我在门口看住了，我看完信之前不许别人进来！”

“哦……”方飞尽撇撇嘴：“师祖一出去您就变阎王……”

“变什么？”李燕娇美目圆睁瞪着方飞尽道。

“变变变变美娇娘美娇娘！”方飞尽抱着脑袋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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