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星语森林·会开花的秘密
望舒号的航线在穿过镜像星环后,突然被一片流动的绿色星云包裹。舷窗外的星光被滤成柔和的叶绿色,星尘不再是细碎的光点,而是化作飘落的叶片,在星舰外壳上留下湿润的痕迹。
“星图上没标记这片区域,”顾星辞操控星舰减速,金色铠甲的纹路与星云产生微妙的共振,“像是……一片生长在宇宙里的森林。”
话音未落,前方的星云突然分开,露出一片由发光植物组成的星域:树干是扭曲的星轨,枝叶是闪烁的光带,每片叶子的脉络里都流淌着银蓝色的汁液,像在低声诉说着什么。最奇特的是那些花苞,它们悬浮在枝桠间,形状各异——有的像未展开的星舰引擎,有的像紧握的手掌,还有的竟与杉菜的回声种子一模一样。
“这些植物在……说话?”杉菜凑近舷窗,回声种子突然从掌心飞出,在星舰周围盘旋一周后,朝着最大的一棵星树飞去。那棵树的树干上布满古老的刻痕,像无数种族的文字堆叠在一起。
种子落在一根枝桠上,花苞们突然同时颤动起来。银蓝色的汁液顺着叶脉向上攀爬,在花苞表面勾勒出图案:先是望舒号初次启航时的星轨,接着是雾之森里银叶果坠落的瞬间,最后是庆典上五人并肩的剪影——每个图案都伴随着细微的声响,像有人在用叶片轻敲星舰的舷窗。
文茜举起望舒水晶,水晶的光芒与汁液产生共鸣,那些细碎的声响突然汇聚成清晰的语言:“欢迎归来,携着故事的旅人。”
“归来?”沈砚的晶体飞向树干的刻痕,暗金色光芒渗入其中,“我们从未到过这里。”
“不,是你们的‘故事’归来了。”星树的声音带着古老的回响,树干上的刻痕开始流动,显露出更多画面——引航者号曾在这里补充过星能,船员们将开辟航线的经历刻进树干;信天翁家族的信使曾在此停留,用星叶记录下跨越星域的思念;甚至连静默族的意识体,都曾化作光纹,与星树交换过关于“孤独”的秘密。
杉菜伸手触碰星舰外的一片叶子,叶片突然卷曲起来,将一滴银蓝色汁液落在她掌心。汁液没有消散,反而化作一枚小小的光茧,里面包裹着一个模糊的影像:一个穿着与她相似服饰的女孩,正将一颗种子埋进星树的根部,女孩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像在托付某个重要的约定。
“这是……”杉菜的心跳漏了一拍,回声种子的花瓣与光茧产生共鸣,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是最初的‘回声’。”星树的声音变得悠远,“千年前,有位来自蓝星的旅人路过这里,她带来的种子落在星树根部,吸收了无数故事的养分,才慢慢演化成你们手中的回声种子。她曾说,若有一天,种子能寻到‘同行者’,就请带着它回来看看,看看这些被记住的秘密,如何开出了花。”
花苞们在此时集体绽放,花瓣上浮现出无数细碎的画面:有星舰船员与家人告别的不舍,有不同种族初次握手的笨拙,有绝境中互相扶持的剪影,还有孩童对着星轨许下的愿望……每一朵花里,都藏着一个被星语森林珍藏的秘密。
道明寺看着一朵形状像能量饼干的花,突然挠了挠头:“那我们的秘密,也能留在这里吗?”他从储物仓里翻出一块没吃完的饼干,小心翼翼地放在一片叶子上。叶子轻轻卷起,将饼干包裹起来,化作一枚新的花苞。
“当然,”星树的刻痕里映出五人的身影,正与过往无数旅人的影像重叠,“所有被珍视的瞬间,都是宇宙的养分。”
文茜将望舒水晶贴在树干上,水晶里储存的所有声音——叶语、诗吟、潮汐、笑声——都流入星树的脉络。银蓝色的汁液开始歌唱,旋律里混着千年来所有旅人的声音,像一首跨越时空的合唱。
离开星语森林时,回声种子在杉菜掌心绽放出全新的花瓣,每一片都印着星树的纹路。星树的枝桠向他们延伸,仿佛在挥手告别,那些盛开的花苞则化作点点绿光,融入望舒号的航线,像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原来种子的家,在这里。”杉菜轻声说,眼中闪着泪光。
顾星辞望着前方重新变得清晰的星轨,笑容温暖:“不,种子的家,一直跟着我们。”
望舒号的引擎声与星树的歌声渐渐远去,但那些被珍藏的秘密,已经化作星轨上的光痕。它们会在某个夜晚,随着星光落在其他旅人的舷窗上,轻声问一句:“你的故事,愿意留下吗?”而望舒号知道,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那些尚未说出口的秘密,终将在更远的星海里,开出属于自己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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