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号的光轨牵着那封无主光函飞行时,前方的星尘突然变得密集起来,像被无形的力量梳理过,在星空中铺展出一片开阔的空地。空地中央,无数星轨交织成网状,上面挂满了闪烁的“摊位”——有的是琉璃族支起的晶体花架,摆着会发光的星尘标本;有的是石语族搭起的星岩展台,刻满待交换的古老星文;最热闹的角落,风信族正用声波编织成彩色的帐篷,里面飘出混合着星蜜的甜香。
“是星芒集市。”顾星辞的卷轴自动展开,星文勾勒出集市的轮廓,“各族文明交换记忆与物资的地方,只在‘星轨共振频率最高’时出现,像宇宙里流动的市集。”
望舒号刚停稳,就有个顶着星岩帽子的石语族老者走来,手里捧着块刻满凹槽的星板:“用一段新故事,换块星岩导航石如何?”星板上的凹槽里,嵌着不同文明的记忆光流,像串成项链的故事。
杉菜想起影织族光丝染上虹色的瞬间,便将这段记忆注入掌心的虹光,轻轻覆在星板上。星板立刻亮起,凹槽里多出一道彩色的光痕,老者笑着将导航石递给她:“这是三百年前风信族用歌谣声波磨成的,能让星轨的声音更清晰。”
集市上的交换无处不在:风信族用新编的歌谣,换了琉璃族能储存声音的晶体瓶;影织族用刚织好的光影布料,换了石语族刻着星图的石板;连三色小鸟都衔着片星轨之花的光瓣,从一个星蝶摊位换来了颗会唱歌的星子。
最特别的是集市中心的“记忆交换台”,那里立着块巨大的星晶,各族人将自己的记忆光流注入其中,再从中取出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有人取走了石语族的雕刻技艺,有人带走了风信族与星蝶沟通的方法,甚至有个透明的星影,取走了望舒号光轨的一段纹路,说是要织进新的星轨里。
“交换不是掠夺,是让记忆有更多生长的可能。”文茜看着星晶上不断流动的光流,突然明白,“就像石语族的星岩刻了新故事,才更有力量;风信族的歌谣混了新旋律,才更动人。”
正说着,星芒集市突然开始闪烁,摊位上的光流渐渐变得稀薄。顾星辞抬头望向星轨网的中心,那里的共振频率正在下降:“集市要散了,星轨的频率支撑不了太久。”
离开前,各族文明纷纷将自己的“伴手礼”放在望舒号的甲板上:琉璃族的晶体花种子,石语族的星岩刻刀,风信族装着新歌谣的晶体瓶,影织族为四人织的光影披肩……这些礼物上都缠着一缕相同的光丝,是集市的印记,代表“我们曾相遇”。
星芒集市彻底消失时,望舒号的光轨上已挂满了各族的礼物。沈砚启动引擎,导航石突然发出一阵轻响,星文在上面自动浮现,指向一片从未标注过的星域——是各族共同推荐的新坐标。
顾星辞的卷轴上,星文随着导航石的光芒跳动:“当记忆在交换中相遇,每个文明都不再是孤立的星子。而我们带走的不只是礼物,还有让故事继续生长的种子……”
望舒号的光轨载着满船的星光与故事,朝着新坐标飞去。舱内,石语族的星岩刻刀正反射着琉璃族晶体花的光,风信族的歌谣从晶体瓶里悄悄溢出,与影织族的光影披肩一起,在星尘中织出一段温柔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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