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歌声越来越清晰,像无数根光丝拧成的绳,在星野里轻轻拉扯。望舒号循着歌声靠近,才发现那是片建在星岩上的聚落——房屋是用星麦秸秆和金属片搭成的,屋顶铺着透明的花瓣(正是锈花林的那种),风一吹,花瓣碰撞着发出伴奏的轻响。
“是‘合音镇’。”顾星辞的卷轴展开,星文与聚落的歌声共鸣,“这里的人靠共同唱歌维持聚落的光盾,歌声越齐,光盾越亮。”
果然,聚落外围裹着层淡金色的光膜,歌声起伏时,光膜会跟着膨胀收缩,像在呼吸。望舒号刚靠近,光膜就裂开道缝,缝里飘出个穿麦秆裙的小姑娘,手里举着束星麦,麦芒上还沾着锈花林的花瓣。
“欢迎呀!”小姑娘的声音像风铃,“长老说,带着麦香和花香的客人,都是会唱歌的朋友。”
文茜跟着她走进聚落,发现镇民们正围着口大陶缸唱歌。缸里泡着星麦、悬籽群的种子,还有蚀风漠的沙粒,歌声一落进缸里,就会冒出金色的泡泡,泡泡炸开后,飘出的雾气能让光盾更结实。
“这是‘故事缸’。”穿麻布衫的长老拄着光丝拐杖走来,拐杖顶端雕着个小小的麦穗,“每个人的故事都是段旋律,混在一起,才能酿出最有劲儿的歌。”
杉菜忍不住对着陶缸唱了句雨村的童谣,缸里立刻冒出串带槐花香的泡泡。镇民们跟着唱起来,童谣渐渐融进他们的调子,竟变得格外动听,光盾“嗡”地亮了一层。
“你看,”长老笑着点头,“陌生的调子,也能织成新的歌。”
沈砚注意到聚落的角落里,有个孤零零的小房子,光膜在那里特别薄,像照不到阳光。他走过去,发现屋里坐着个瞎眼的老妇人,正用手摸着锈花林的藤蔓,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调子很生涩,像没跟上大家的节奏。
“她是去年从蚀风漠来的,”长老叹了口气,“带了段太沉的故事,总也融不进我们的歌里。”
文茜想起蚀风漠里“有重量的声音”,突然把陶罐里的麦粒倒进故事缸。麦粒一落水,就浮出归麦原老织者说的“不完美才最能活”,浮出悬籽群种子互相缠绕的画面,缸里的泡泡突然变得又大又亮,炸开的雾气直往小房子飘去。
老妇人的调子渐渐变了,不再生涩,反而多了种韧性,像星麦在风里弯腰又挺直的样子。镇民们的歌声也跟着慢下来,轻轻托着她的调子,像在说“慢慢来,我们等你”。
小房子外的光膜渐渐变厚,与周围连成一片。老妇人站起来,摸索着走到陶缸边,伸手进去捞起颗麦粒,麦粒在她掌心发光,映出她年轻时在蚀风漠里救过一株星麦的画面——原来她的故事,是段藏着温柔的沉调子。
“融进去了!”杉菜拍手叫好,缸里的泡泡突然集体炸开,雾气凝聚成只光做的大手,轻轻托住了整个聚落的光盾,光盾亮得像块巨大的琥珀。
离开合音镇时,镇民们送了他们个小小的陶哨,哨子是用故事缸的陶土做的,一吹,就能放出他们混着的歌。小姑娘把麦秆裙上的穗子扯下来,系在哨子上:“带着它,无论到哪,我们的歌都陪着你们。”
望舒号的光轨升上星空,陶哨的声音在星野里飘得很远,合音镇的歌声跟着应和,像在说再见。舱内的星麦穗又长高了些,麦秆上的印记里,多了个小小的陶缸,缸边围着唱歌的人影。
“下一站,”文茜握着陶哨,声音里带着笑意,“该让这段合唱,听听更辽阔的声音了。”
前方的星野尽头,隐约能看到片翻滚的云海,云里闪着电光,像有无数雷在憋着劲儿,等着被歌声唤醒。望舒号的藤蔓朝着云海伸去,陶哨的声音混着麦香,在星野里拉出一道长长的痕。
歌声会老,但新的合唱,永远在前方等着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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