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号的光轨与地面的铁轨平行延伸,阳光透过车窗,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极了火车驶过的影子。亚梦翻开那本封面画着火车的书,泛黄的火车票夹在其中,“未完成的夏天”几个字在光线下微微发亮,仿佛藏着一段亟待开启的往事。
“时光邮差站……”蓝发少年用手指在地图上沿着铁轨比划,“听起来像是能把信寄到过去的地方?那岂不是能改变很多事?”
沈砚轻轻摇头,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路牌上——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只能辨认出“昭和”两个字。“或许不是改变,”他说,“有些过去,需要的不是改写,而是被好好告别。”
说话间,望舒号渐渐降落在一片开阔的站台边。这里的铁轨锈迹斑斑,像是很久没有火车驶过,站台旁的木质小屋挂着块褪色的招牌,“时光邮差站”五个字被风雨侵蚀得只剩轮廓,门口堆着半人高的信,有的信封已经破损,露出里面泛黄的信纸。
一个穿着墨绿色邮差制服的中年男人正蹲在门口整理信件,他的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露出的下巴上,胡茬像杂草一样疯长。听到望舒号的动静,他只是抬头瞥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用麻绳捆扎信件,动作机械得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
“请问,这里是时光邮差站吗?”亚梦走上前,注意到男人制服的袖口绣着一只银色的飞鸟,和图书馆那本火车书的封底图案一模一样。
男人终于停下动作,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却在看到亚梦手里的书时,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你……”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拿着阿彻的书?”
“阿彻?”文茜好奇地追问,“是这本书的主人吗?”
男人站起身,指了指邮差站门口的旧长椅:“坐吧。这书的主人,是三十年前的邮差,也是我师父。”他顿了顿,伸手从怀里掏出个褪色的铁皮哨子,吹了声短促的哨音,屋檐下的麻雀竟纷纷飞落到他肩头,像在听候吩咐。
“师父说,时光邮差站收的不是普通的信,是‘没来得及寄的信’。”男人用粗糙的手指拂过一封边角磨损的信,信封上没有地址,只画着一朵蒲公英,“有的是写给去世的亲人,有的是写给离开的朋友,还有的……是写给当年的自己。”
顾星辞的卷轴突然发光,星文指向邮差站深处的一个旧邮箱——那邮箱是铜制的,表面布满铜绿,投信口的形状像只张开的鸟嘴,旁边贴着张泛黄的纸条:“信会被送到‘该收到的瞬间’。”而胚胎的气息,正从邮箱里隐隐透出。
“胚胎在里面?”杉菜刚要走过去,却被男人拦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黄铜钥匙,插进邮箱的锁孔,“这邮箱叫‘回雁’,师父当年说,它能听见信里的心跳。但十年前,它突然锁上了,再也没寄出一封信。”
钥匙转动,“咔哒”一声,邮箱的门弹开了。里面没有信,只有一团柔和的光——比在图书馆看到的更亮,光团里飘着无数信纸的碎片,碎片上的字迹在光里流转:“妈妈,我不怪你走得早”“对不起,我不该假装不在乎你”“要是那天勇敢一点就好了”……
“这些碎片……”亚梦突然认出,其中一片纸上画着和早苗婆婆铁皮盒里一样的麦田,“是没寄出去的信被撕碎了吗?”
男人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带着哽咽:“十年前,师父生病去世了。他走前说,有封寄给‘年轻时的自己’的信,还没写完。我到处找那封信,没找到,就把邮差站里所有的信都撕了——我觉得,连师父的信都寄不出去,这些信还有什么用?”
光团里的信纸碎片突然剧烈翻动,渐渐拼凑出一封完整的信。信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是阿彻的笔迹:
“致二十岁的阿彻:
那天你在火车站,看着阿雪哭着上了火车,却没敢说出‘别走’。其实她在车窗上写了‘等我’,你没看见。
后来你成了时光邮差,收了无数人的遗憾,却始终没勇气写一封给她的信。
现在知道了,有些话没说出口,不是遗憾,是让回忆里的人,永远带着期待活着。
所以别等了,去阿雪的故乡看看吧,她种的绣球花,应该开满院子了。”
信的末尾,画着一只衔着信纸的飞鸟,和男人制服上的刺绣一模一样。
“这是……师父的信!”男人突然蹲下身,捂住脸失声痛哭,“原来他早就写完了……是我太傻,以为信寄不出去,就等于被忘记了。”
胚胎的光团轻轻落在男人肩头,光里的信纸碎片突然散开,像一群白色的鸟,纷纷飞向远方。邮差站门口的旧信突然自己鼓胀起来,信封上慢慢浮现出地址:“山脚下的老槐树”“河对岸的红屋顶”“三十年前的火车站台”……
“信在自己找地址呢。”文茜笑着说,风信石奏出轻快的旋律,混着邮差站屋檐下的鸟鸣,像首送别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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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擦干眼泪,从邮差站里取出个帆布包,往里面装了些信笺和邮票:“这些给你们带着吧。前面的‘回声谷’,据说能听见过去的声音,说不定用得上。”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师父说,信只要写了,不管寄没寄出去,心里的结就已经解了。”
望舒号的光轨升起时,邮差站的铜邮箱突然“咚”地响了一声,像有信被投了进去。男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只麻雀衔着片羽毛,飞进了投信口——那羽毛上,沾着阿彻信里画的绣球花瓣。
亚梦打开帆布包,发现里面的邮票上都印着星麦的图案,其中一张邮票的背面,用铅笔写着:“回声谷的风,会把最想说的话,吹回原点。”
杉菜趴在窗边,看着邮差站的影子越来越小,突然发现刚才那封画着蒲公英的信,正被风托着飞向远方,信封上的蒲公英绒毛,像无数个小太阳在发光。
“你说,阿彻师父的信,会送到二十岁的自己手里吗?”她问。
沈砚望着远处的铁轨,铁轨在阳光下泛着金辉,像条通往过去的路:“不一定需要送到。你看那封信里的话,已经让现在的人放下了,这就够了。”
光轨朝着回声谷的方向延伸,车厢里的星麦粉混着信纸的油墨香,在风里轻轻晃动,像一封正在写的信,字里行间都藏着温柔的期待。顾星辞的卷轴上,星文在光里闪烁:“回声谷的风里,藏着被时光记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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