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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回音谷的絮语(第1页)

望舒号的光轨朝着东方蜿蜒,车窗外的景致渐渐从丘陵变为山谷。风里带着草木的清新,偶尔夹杂着几声清脆的鸟鸣,与之前星灯河的湿润、守望台的清寂都不同,这里的气息里满是蓬勃的生机。

车厢内,那枚带着海水气息的胚胎静静悬浮着,光团里的羽毛轻轻颤动,像是在呼应着窗外的风。杉菜把耳朵贴在车窗上,笑着说:“你们听,风穿过山谷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说话呢。”

文茜晃了晃手腕上的风信石,石纹里映出流动的绿意:“回音谷,顾名思义,就是能把声音送回来的地方吧?”

亚梦指尖划过那盏“念念不忘”的河灯,灯面上的栀子花苞似乎更饱满了些:“那没说出口的话,在这里能被听到吗?”

说话间,望舒号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眼前出现一道幽深的山谷。谷壁陡峭,长满了翠绿的藤蔓,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谷底投下斑驳的光影。风穿过山谷时,果然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絮语。

“这里就是回音谷了。”顾星辞展开卷轴,星文在光里凝聚,指向谷底深处,“胚胎的气息,在谷心的那棵老榕树下。”

众人下了望舒号,沿着蜿蜒的石阶向谷底走去。越往深处,风声里的“絮语”越清晰,仔细听去,竟像是无数细碎的话语在回荡——有孩童的笑声,有恋人的低语,还有老人的叮嘱,层层叠叠,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这些声音……都是以前在这里留下的吗?”杉菜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好像有个小姑娘在说‘娘,我明天想去采野莓’。”

沈砚走到一块刻着模糊字迹的石壁前,上面的字已经被风雨侵蚀得难以辨认,但指尖抚过,仍能感受到一丝残留的温度:“回音谷会记得所有被风带走的话,无论是说出口的,还是藏在心里的。”

走到谷底,一棵巨大的老榕树映入眼帘。树干粗壮,需要几人合抱才能围住,枝叶繁茂得像一把撑开的巨伞,遮天蔽日。树根盘根错节地裸露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天然的石凳。而那枚胚胎的光团,正悬浮在榕树最粗壮的枝干上,光里飘着细小的光点,像是被风扬起的蒲公英。

“那是什么?”亚梦指着树干上挂着的无数布条,红的、绿的、蓝的,在风里轻轻飘动,像是一面面小小的旗帜。

“是人们留下的‘言叶符’。”顾星辞指着其中一条蓝色的布条,上面用墨笔写着“爹,对不起,上次不该跟你吵架”,字迹已经有些褪色,“心里有话没来得及说,就写在布上挂在这里,风会把这些话送到想念的人耳边。”

文茜伸手取下一条快要磨破的粉色布条,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辨认出“等你”两个字。她刚念出声,风声突然变了,像是有人在远处回应:“我来了。”

声音缥缈又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文茜愣住了,手里的布条在风里轻轻颤动,像是在传递着跨越时光的回应。

“这是……回音吗?”杉菜惊讶地睁大眼睛。

“是被记住的话,终于等到了回答。”沈砚望着老榕树枝干上的光团,“那枚胚胎,就是这些未说出口的话凝结成的牵挂。”

就在这时,光团突然从树枝上飘了下来,缓缓落在老榕树的树洞里。树洞深处,堆放着更多的言叶符,层层叠叠,像是积攒了许多年的心事。光团融入其中,树洞里突然传出一阵细碎的声响,像是无数声音在同时低语。

亚梦凑近树洞,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说:“囡囡,奶奶不怪你没回来,知道你在外面好好的就好。”

接着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阿明,其实那天我想说的是,我愿意跟你走。”

还有一个孩童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小黑,对不起,不该把你弄丢的,你还会回来找我吗?”

这些声音在树洞里盘旋,然后顺着风飘出山谷,像是终于找到了各自的归宿。而那枚胚胎的光团,在树洞深处变得越来越亮,光里飘出无数细小的光丝,缠绕在那些言叶符上,像是在给每一份牵挂系上一个温柔的结。

“它们都被听到了。”亚梦轻声说,眼眶有些发热。

顾星辞的卷轴再次亮起,星文指向山谷的另一端,那里隐约能看到一片金色的花海:“下一个胚胎,在‘忘忧坡’。那里的花,会记住所有快乐的事,也会藏起最难忘的痛。”

离开回音谷时,每个人都在老榕树上挂了一条新的言叶符。亚梦写的是“愿所有牵挂都有回音”,杉菜写的是“希望小黑能找到小主人”,文茜写的是“风信石会记得每一句真心的话”。

望舒号的光轨升上谷顶时,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老榕树上的言叶符在风里飘动,风声里的絮语变得格外温柔,像是无数声“收到了”在山谷里回荡。

沈砚望着远处那片金色的花海,轻声说:“忘忧坡的花,大概是想让人们记得,就算有难过的事,也总有快乐的回忆值得珍藏。”

光轨朝着花海的方向延伸,车厢里,胚胎的光团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空气中除了栀子香、海水味,又多了一丝草木的清新,像是一段被风拂过的温暖记忆。顾星辞的卷轴上,星文闪烁:“忘忧坡的花海里,藏着最珍贵的遗忘与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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