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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冰与星的低语（第1页）

望舒号的光翼划破虚空，冰晶种子指引的蓝光星域在舷窗外逐渐清晰。那片星域不像共生域那般柔和，星尘里裹着细碎的冰碴，每粒冰碴都折射出不同的光，有的像燃烧的火焰，有的像碎裂的星辰，最奇特的是些泛着暖意的冰碴，落在舷窗上竟不融化，反而凝成小小的冰花，花形与共生域见过的烬土之花有几分相似。

“这里的冰在‘记东西’。”杉菜指尖贴着舷窗，冰花突然舒展花瓣，露出里面嵌着的细小光斑——是朵正在燃烧的花，火焰是冰蓝色的，“像把记忆冻在了冰里。”

亚梦的溪铃在舱内轻轻摇晃，水纹中浮出冰碴的特写：每粒冰碴的核心都藏着颗微型种子，有的被冰完全包裹，有的只裹着半边，最外侧的种子已经冒出细芽，芽尖顶着层薄冰，像戴着透明的小帽子。

“是被冻住的春天。”亚梦轻声说，水纹里的冰碴突然集体转向，蓝光星域的中心浮出片巨大的冰晶，冰晶里隐约能看见无数种子在悬浮，“它们在等能融化冰的东西。”

望舒号靠近冰晶时，舰身突然被层薄冰包裹，控制台的屏幕上跳出串冰蓝色的文字，文字像会呼吸般起伏：“冰牢里的火种，记得风的温度。”文茜刚念完，风信石突然发出温暖的光，光落在舱壁的薄冰上，冰立刻化作水汽，水汽中浮出个模糊的身影——是个穿冰甲的人，正把颗燃烧的种子塞进巨大的冰晶裂缝里。

“是守冰人。”杉菜认出那冰甲上的纹路，与之前在冰谷见过的守灯人徽章有几分关联，“他们在给冰里的种子‘保温’？”

话音刚落，巨大的冰晶突然震颤，表面裂开无数细缝，缝里渗出淡蓝色的雾气，雾气中飘着细碎的火种，火种落在望舒号的光翼上，光翼竟泛起层温暖的光晕。亚梦伸手触碰飘进舱内的火种，火种突然炸开，化作片微型冰原，冰原上有群小人正在凿冰，他们的工具是些发光的种子，每凿一下，冰面就冒出丝绿意。

“他们在用种子的热量解冻。”文茜看着风信石投射出的影像：冰原深处藏着片地下湖，湖里漂浮着无数发光的种子，冰层最厚的地方，有个冰砌的祭坛，祭坛上插着根巨大的冰杖，杖顶嵌着颗拳头大的种子，种子周围的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那是‘火种母种’，所有冰里的种子都在跟着它的节奏呼吸。”

望舒号穿过冰晶裂缝时，周围突然暗下来，只有那些漂浮的火种在发光。亚梦的溪铃突然剧烈摇晃，水纹中浮出幅完整的图景：这片星域曾是片温暖的花海，后来不知为何突然被冰封，最后一批花农把所有种子藏进核心冰晶，用自己的体温护住火种母种，直到身体与冰融为一体，冰甲上的纹路就是他们用体温烙下的花形。

“冰在保护种子，种子在温暖冰。”杉菜望着窗外，那些凿冰的小人影像突然变得清晰——他们的脸与冰甲上的纹路渐渐重合，“守冰人从来没离开过，他们的记忆和种子一起被冻在了这里。”

当望舒号抵达冰晶中心，火种母种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周围的冰层开始大面积融化，融化的冰水汇聚成河，河里漂浮着无数苏醒的种子。亚梦的溪铃飞进河里，水纹与河水相融，无数记忆在舱内流淌：有花农们在花海中唱歌的场景，有守冰人用身体挡住寒流的背影，有种子在冰下悄悄发芽的微光……

火种母种的芽尖突然刺破种壳，向上生长的花茎裹着层薄冰，冰里嵌着所有守冰人的影像。花茎长高到触碰到望舒号时，突然绽放出朵冰蓝色的花，花瓣上印着这片星域的星图，星图的边缘与共生域的轮廓渐渐重合。文茜伸手触碰花瓣，花瓣化作道暖流钻进导航系统，屏幕上的流动坐标旁多了个冰花标记，标记旁写着三个字：“融冰境”。

“原来这里和共生域是连着的。”杉菜看着窗外，融化的冰水正在滋养新冒出的绿芽，那些绿芽的根须顺着水流向深处延伸，竟与共生域的花茎在虚空中交缠，“冰里的春天和流动的春天，本来就是一家人。”

亚梦的溪铃突然指向融冰境的边缘，那里的冰层还未完全融化，冰面下藏着些奇特的种子——它们的外壳一半是冰，一半是火，正在随着母种的节奏明暗交替。文茜的风信石飞向那些种子，种子突然集体发光，冰与火的外壳渐渐交融，化作颗颗双色的新种子，种子上印着融冰境与共生域的双重印记。

“它们要去新的地方了。”文茜调整着望舒号的航线，光翼上的冰花与火种同时闪烁，“带着冰的记忆和火的温度。”

望舒号驶离融冰境时，身后的冰晶正在化作片新的花海，冰蓝色的花与共生域飘来的紫渊花缠绕在一起，花茎间流淌着融化的冰水，水里漂浮着无数双色种子，像一封封贴着冰火邮票的信。杉菜望着舷窗外，那颗双色种子正在光翼旁旋转，种子里浮出片被冰雪覆盖的森林，森林深处有个发光的树洞，树洞里似乎藏着什么在闪烁。

“下一站是那里吗？”杉菜轻声问，指尖的火种突然跳了下，指向森林的方向。

文茜笑着拉动操纵杆，望舒号的光翼在虚空中划出道冰蓝与暖黄交织的弧线：“去看看就知道了。”风信石的光芒裹着颗双色种子，“毕竟春天的信，总要送到每个等它的地方。”

融冰境的冰水汇成的河流在身后延伸，河水尽头，双色种子正在成片发芽，芽尖一半凝着冰花，一半燃着火苗，像无数个小小的春天，正在宇宙的褶皱里，悄悄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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