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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烬土的余火(第1页)

望舒号驶入那片燃烧的红色土地时,舰身被裹进一层灼热的气流,舷窗外的天空是暗红色的,云层像烧红的铁板,不断落下火星般的碎屑。下方的大地裂着无数焦黑的沟壑,沟壑里翻涌着暗红色的岩浆,岩浆表面漂浮着黑色的灰烬,灰烬散开时,会露出底下嵌着的细小光粒,像被掩埋的星火。

“这里的土壤在‘燃烧记忆’。”文茜盯着控制台的热成像仪,地表温度高得惊人,却在某些区域分布着异常的低温点,那些点的轮廓与星图上标注的“种子生长带”重合,“风信石说,这里叫‘烬土域’,曾经是片火山喷发后的废墟。”

亚梦的溪铃在舱内泛着淡淡的凉意,水纹中浮出岩浆的特写:每朵岩浆浪花里都裹着半焦的种子,有的外壳已经碳化,却在核心处藏着一丝绿意;有的正随着岩浆流动,像在寻找能扎根的土壤。最奇特的是颗裹着黑色灰烬的种子,种皮上印着半片火焰纹路,与镜都黑色晶石的残纹有几分相似。

“是‘烬种’。”亚梦指尖划过水纹,岩浆突然向两侧分开,露出底下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岩石上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嵌着颗烬种,“传说烬土域的火山喷发时,人们把最后的种子埋进火山岩,用灰烬隔绝高温,留下‘火会烧尽一切,却烧不尽发芽的念头’的话。”

望舒号降落在一块相对平缓的火山岩上,起落架接触地面时,岩石突然发出“噼啪”的脆响,裂开细小的缝隙,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热气,热气中夹杂着模糊的影像:有人在火山喷发前将种子塞进岩石缝,有人用身体挡住滚落的岩浆,有人在最后一刻对着种子说出“等火灭了,记得开花”的祈愿。

“这些是‘守火人’的记忆。”杉菜看着影像中一个熟悉的动作——有人将种子埋进岩石时,手指在石面上刻下了与沙语城城砖相同的花形,“他们和沙语城的守将一样,都在给未来留希望。”

文茜拿出那块黑色晶石碎片,碎片刚接触到空气,就发出灼热的光,与周围的热气产生共鸣。远处的岩浆突然开始涌动,在地面上画出一道蜿蜒的轨迹,轨迹尽头是座熄灭的火山锥,锥顶的火山口泛着微弱的蓝光,像冷却的余烬下藏着的冰。

“是‘冰火山’。”文茜收起碎片,风信石的光芒指向火山锥,“风信石说,那里是烬土域唯一有水源的地方,烬种要在冰火交界的地方才能发芽。”

三人沿着岩浆轨迹向火山锥走去,沿途的焦黑岩石上不时浮现出烬种的影子,有的在岩浆里挣扎,有的被灰烬掩埋,却都在坚持向上生长。亚梦的溪铃突然释放出一道水流,水流落在岩石上,竟没有立刻蒸发,而是渗入石缝,让一颗半焦的烬种冒出了丝绿意。

“水在这里会变成‘催化剂’。”亚梦看着那丝绿芽,水流正顺着石缝向深处蔓延,“烬土域的火不是要烧毁种子,是在给它们‘淬火’,让种皮变得更坚韧。”

火山锥顶部的火山口果然藏着一片冰湖,湖水泛着幽蓝的光,湖底沉着无数透明的冰晶,冰晶里裹着未被烧毁的种子。当文茜的风信石靠近冰湖,湖面上突然浮起一层蒸汽,蒸汽中浮出守火人的影像:他们在火山喷发后,冒着高温开凿冰道,将地下的冰水引到火山口,用冰火交织的环境保存最后一批种子。

“原来冰与火在这里是伙伴。”杉菜看着冰湖里的种子开始发芽,芽尖顶着火焰的红,根须缠着冰晶的蓝,“就像融冰境的冰火种子一样,需要两种力量才能生长。”

就在这时,远处的岩浆突然剧烈翻涌,一颗巨大的烬种从岩浆深处浮起,种皮上布满了灼烧的纹路,却在顶端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金色的芽——芽尖缠着圈黑色的灰烬,灰烬里混着镜都晶石的残屑。

“是‘烬母种’!”文茜的风信石与烬母种共鸣,黑色晶石碎片突然飞了过去,嵌进烬母种的裂缝里,“它吸收了镜都的虚实之力,能同时承受火与冰的力量!”

烬母种在冰湖与岩浆的交界处迅速生长,花茎裹着冰与火向上延伸,开出的花一半是火焰的红,一半是冰晶的蓝,花瓣上印着守火人的刻痕和镜都的纹路,花心托着颗新的种子——种子外壳一半焦黑,一半透明,像同时裹着灰烬与冰晶。

望舒号升空时,烬土域的岩浆开始冷却,焦黑的大地冒出绿色的新芽,冰湖的水流向四周,滋润着那些被淬火的烬种。文茜看着导航屏幕,新的坐标旁多了个火焰与冰晶交织的标记,标记下方写着三个字:“淬火原”。

“每个世界的春天都在教我们新的道理。”杉菜望着窗外,那颗新种子正跟着望舒号飞行,种皮上的焦黑处映出了共生域的流动土壤,“就像淬火原的火与冰,看似对立,却能孕育新的生命。”

文茜调整着航线,望舒号的光翼在红色的天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身后的淬火原上,冰湖与岩浆正交织成网,滋养着无数新芽。导航屏幕上的新坐标指向一片泛着七彩光的星域,那里的星子像被打碎的彩虹,在虚空中漂浮。

“下一个世界,会有什么在等着我们?”亚梦轻声问,溪铃的水纹里映出那片七彩星域的影子。

文茜的风信石与新种子共鸣,光芒中浮出无数交织的纹路——有淬火原的冰火纹,有镜都的镜像纹,有金域的音波纹,像所有经历过的世界在互相问候:“不管有什么,”她笑着说,“我们都带着足够的力量去面对了。”

淬火原的余火在身后渐渐熄灭,却在虚空中留下无数冰火交织的光带,光带里的新种子正在飞向远方,有的去了融冰境,有的飞向金域,有的跟着望舒号的轨迹,像一颗同时裹着火焰与冰晶的信,要去告诉新的世界:

“灰烬里能长出新芽,冰火中能开出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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