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面开始,这位年轻向导的唇角一直微微上扬着,但明显又不是因为高兴,反而像一种习以为常的刻板行为。
他个子高,身量瘦,鼻梁上架着的那副宽大墨镜几乎挡住大半张脸,白皙的脸庞上是细挺的鼻和精细的唇,黑色碎发散落在额前,那模样别提了,真是俊啊。
看面相就不像其他异种人一样,他一看就是没什么心机,性子很温吞的类型,可怎么偏偏遇上这样的倒霉的事情呢?
不仅自己好好的前程毁了,还无知无觉的和害他的凶手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想想都觉得不幸啊。
前排警员又瞥了一眼后视镜,那个异种人不知道在想什么,面部朝着窗外,唇边还是微微上扬着。
真不知道他怎么笑得出来。
普通人看不到吴慈生的肩膀处正盘着一只小白鼬,像一条雪白的围脖。
小家伙平时里总是蔫蔫的,这时候到时候有了几分精神头。
一上车就把警方车子的里里外外摸了一个遍,连后备箱里放了什么杂物、前面两个警官的裤兜里各自塞了几包烟都一清二楚。
对车内情况了如指掌后,小白鼬将这些信息通通汇报给吴慈生。
它先亲昵地用脑袋蹭蹭他的手,再安静趴在他肩膀处,时不时还轻轻抽动一下鼻子,嗅闻着从窗外飘进来的带着太阳味道的空气。
众所周知,对异种人来说,精神体的状态也代表主人的状态。
以前吴慈生的昏昏欲睡,小白鼬也昏昏欲睡,现在吴慈生心情好,连带着小白鼬也更活泼点。
可能是刚刚停雨不久,今天的太阳并不刺目,空气带着微微的躁意和尚未褪去的湿意,同时夹杂着草坪泥土的气息。
吴慈生微微眯着眼睛,感受着久违的温暖阳光。
真好,雨停了。
*
快到地方了,前面的两个警员在下车前,还特意转身安抚了吴慈生几句。
一个说待会儿做笔录就是完整说一遍事情经过就行,另一个又说如果他做完笔录不想回原来的家,他们可以联系当地异管会另外安排住所。
他可是向导啊,哪怕只是一个B级向导,但按照现如今的法条规定也是可以和异管会申请援助的。
吴慈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嗯了一声。隔着两片厚厚的墨镜,没人能看出那双无神的眼睛里具体在想什么。
等车停稳,他摸索着想自己打开车门,外面的警员先一步打开。
向导人都没下来,便开始熟练地连声道谢:“谢谢,谢谢…”
下一秒,收获无数让他熟悉的目光,那种像风一样轻飘飘的同情和可怜。
目不能视的俊美向导则露出完全形成成肌肉记忆的浅笑:
“没事,你们不用这样扶着我,我自己能走,我可以的…”
“谢谢,谢谢…”
待他重新将在车上说的内容再复述一遍,笔录也做完了。
整个过程还算顺利,毕竟他只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可怜瞎子而已。他伴侣做的那些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吴慈生手上捧着冒着热气的纸杯,氤氲热气顺着墨镜框的缝隙飘进他无神的眼眶,熏得眼眶还有点热热的。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很熟悉,仿佛不止发生过一次,仿佛还应该有点什么…
是什么呢?
这种感觉就像隔着一层砂玻璃,模模糊糊的,只能想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剩下的便不清楚了。
耳边是吵吵嚷嚷的声音,隐约听见有个警员接了一通电话,挂了以后同旁边的同事说是那边已经派人来接吴慈生了,在开庭前他都会住在异管会安排的酒店,再在后面的商议他没听。
吴慈生从口袋摸出一枚耳机塞进耳里,这是他每次用手机前的必备工作。
如果不这样做,盲人模式下的手机会大声播报出他在手机上的一切操作,但提前戴上耳机,听见的人便只有他一个了。
顺着声音的提醒,他熟练滑进通讯软件,点开一条新消息,发消息的联系人备注一片空白,页面也是一片空白。
“晚上想吃点什么?”
“我在路上,马上到。”
就算只听着哨兵的声音,都能听出他语气里满溢的喜悦,有句声音甚至因为兴奋泄露了几分本音。
吴慈生从中提取着自己需要的信息:所以异管会派来接自己的人就是他吧?
哨兵帮了吴慈生很多,无论是一开始的收集当年的证据,把事情闹大,还是后来受吴慈生所托去看望母亲。
为了制作一张详细的作息表,他在当地呆了两天多的样子,里面记录着杨娇几点到几点做什么,每天吃的饭如何,见了谁等等。
还好,她状态不错。
吴慈生思索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那个哨兵叫什么名字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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