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这条小蛇听不懂,严皓每次和升卿说话时,语速总是放得很慢,每个字的音节也都咬得很清。
升卿已经泡过二十几次,驾车轻熟地将尾巴尖没入药浴中,感觉温度正好,再顺着浴缸壁滑入药浴。
还记得第一次泡药浴时,他对这个将他从垃圾桶救出的人类抱极大的警戒心。哪怕再浸泡前,人类先同他说了许多话,但他完全不记得,只一味身体紧绷,随时都做好防护的准备。
的确是真疼啊。
那时伤口创面极大,刚一接触到药水,便不断冒着白色泡泡,仿佛同时有千万个根针在往里面戳。熟悉的疼痛让他以为这是眼前的人类想出折磨蛇的新把戏,即使那时的严皓不断询问他是不是疼。
再后来一次次药浴,伤口处的刺激逐渐递减。升卿亲眼目睹尾巴手臂上的伤口一点点愈合,亲自感受涂抹药物后,鳞片内部的疼痛在一点点消减,连平日里那股总钻心蚀骨般的瘙痒一次比一次减轻。
这时候,升卿才明白,
原来,这个人类并不是故意让我疼的,原来,他这是在救我啊。qun6吧⑷巴85伊5⑥
每次上药,人类都会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升卿,眉头微微挤出几条裂缝。
记得上次有人类这样看着他,还是嫌弃他卖不出去好价钱,而严皓同样这样盯着他,但他身上的气味却是他以前很少闻到的新气味。
不同于升卿过去了解的三种情绪,这次整体是酸酸涩涩的,闻着有种沉闷的感觉,像难过又有点不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呢?
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这个问题得过去很久很久以后,升卿才会知道,这种酸酸的闷闷的,闻起来会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情绪是心疼。
升卿坐进浴缸,水位刚好淹没到胸口位置,他继续熟稔地往下沉,一直到肩膀和脖颈也一起没入浅蓝色的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水外面。
他仰头看着浴缸边站着的雄性人类,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衣,外面搭着一件黑色马甲,袖子半挽着,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仅有几缕垂在额前
一人一蛇对视,不知严皓在想什么,又露出了那副表情——眉头微微皱着,唇部周围的肌肉紧紧绷着。
与此同时,
空气中那股酸涩气味更重了。
升卿忽然好奇人类到底在想什么,可他讲话还不是很标准,并且他本来就是和人类完全不一样的怪物,是不能总和人类交流的。
这是上上个马戏团里的动物告诉升卿的,虽然他上半身是人类,但毕竟不是完全的人类,这样的怪物如果开口说话还十分流畅,人类只会感到恐惧。
正因如此,马戏团没有教他像正常人一样讲话,来来去去教得都是一些顺口溜,一些祝福的吉祥话,甚至还特意教的口音最重的版本。
是那种十分滑稽的,其他人类只要一听到只会哈哈大笑的版本。
“现在还会疼吗?”
人类的声音冷不丁地在头顶响起。升卿先嗯了一声,又摇摇头。
在适应药水的刺激后,他现在只能感受到一点酥酥麻麻的微痒。人对他说过,说那是正在生长的意思,想来他的尾巴很快就能恢复健康了吧?
小蛇又发呆似的盯着他。
严皓对此已经习惯了,他语气温和地开始讲等下要离开永兴的话,怕他听不懂,他说的也格外简洁。
“我们等一会儿就要离开了。”
离开?
去哪里?!
升卿瞳孔微微放大,浸泡在浴缸下的尾巴不安地摆动,平静的水面泛起一圈圈水波纹。
“当然,我会带着你一起,肯定不是把你丢下的。”严皓顿了顿,又特别强调倒,“我会带你回我家,那里要比现在这里要大很多很多,以后也是你的家。”
家?
升卿轻轻歪了歪头,表情迷茫,能看出他正在努力地理解这个从没有听过的陌生词汇。
那是什么东西…
能吃吗?
*
小蛇似乎真的把那套临时居住的酒店套房当做了严皓的家。
晚上在离开酒店时,坐在轮椅上的“少年”看看房间又看看外面。如此反复了十几次后,脸上的表情仍旧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奇怪表情。
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好几次,最后又闭上。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这里不是我家,这里只是酒店,嗯……要怎么和你解释酒店呢,相当于一个临时的落脚点…”
他耐心地和一条小蛇解释着什么是酒店,什么才是家,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小蛇无声的凝视。
不知道升卿到底听懂没,反正最后他还是跟着严皓一起离开了,只是在离开之前往房间里多看了几眼而已。
是舍不得这间套房吗?
还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当严皓半俯下身子耐着性子询问时,升卿又摇摇头表示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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