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陈默胸口的标记也传来了前所未有的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一股冰冷庞大的意志强行侵入、同化!
外面的天空,那紫绿色的扭曲光芒已经变成了纯粹的、吞噬一切的白热!仿佛一颗太阳在近距离爆炸!净化程序,进入了最终阶段!
“完了……”零靠在墙边,墨黑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绝望,“锚点被污染……扫荡者锁定……来不及了……”
就在这万物皆休的刹那——
那具一直沉寂的“星骸”,空洞的眼眶中,突然亮起了两点微弱的、却纯粹无比的……蔚蓝色光芒!
仿佛沉睡了亿万年的星辰,最后一次睁开了眼睛。
一股与ST4K的冰冷吞噬截然不同的、浩瀚、苍凉、却带着某种温柔包容意味的波动,以“星骸”为中心,轻柔地扩散开来!
这股波动拂过陈默的身体,他胸口的灼痛奇迹般地减轻了,那股入侵的冰冷意志也被暂时逼退!拂过周世昌,他手臂上蔓延的灰败暂时停滞,但他依旧在惨叫挣扎。拂过零,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这是……‘星火’……真正的……”零喃喃自语。
蔚蓝色的光芒持续了不到三秒,便迅速黯淡下去。“星骸”胸口的暗紫色晶体重新占据了主导,并且因为这次异动而变得更加狂暴!
但就是这短暂的三秒,给了零最后的机会!
她猛地看向陈默,墨黑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记住!锚点……不仅是筛子……也可以是……种子!星火……未必只能燃烧……”
话音未落,她用尽最后力气,双手猛地拍向地面!
掩体地面,那些看似杂乱的刻痕突然亮起!一个微型的、复杂无比的传送阵图瞬间激活!光芒将陈默、以及还在惨叫的周世昌(连同他吸附在晶体上的手臂)一起笼罩!
“走!”零发出一声清叱!
轰隆!!!!
上方的掩体彻底崩塌!炽白的光芒吞噬而下!
在传送光芒亮起的最后一瞬,陈默看到零那瘦小的身影毅然转身,扑向了那具重新被暗紫光芒笼罩的“星骸”,张开双臂,仿佛要以自身为屏障,阻挡那最终的净化……
下一刻,天旋地转!
陈默和周世昌被粗暴地扔进了一个新的、更加混乱狂暴的时间漩涡!
这一次的漩涡,不再是历史碎片的回响,而是充满了尖锐的、未完成的、破碎的……未来幻影!
他看到了摩天大楼在紫色能量束下融化崩塌,看到了星舰在黑暗真空中无声爆炸,看到了扭曲的生物在废墟上蠕动,看到了巨大的、冰冷的机械造物在虚空深处组装……
这些幻影支离破碎,光怪陆离,充满了绝望和毁灭的气息。仿佛是不同的、失败的、被ST4K收割后的文明终点站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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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昌在漩涡中发出更加凄厉的、非人的嚎叫,他手臂与那“星骸”晶体的连接似乎被强行扯断,但暗紫色的能量依旧在他体内疯狂肆虐,他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可怕的畸变!
陈默自身也到了极限,意识在无数毁灭幻象的冲击下逐渐模糊。零最后的话语在他脑中回荡:“锚点是种子……星火未必只能燃烧……”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对抗ST4K的方法,不是毁灭,而是……另一种形式的“生长”?
就在他即将彻底失去意识时,狂暴的漩涡猛地将他和已经不成人形的周世昌,朝着一个相对稳定、散发着微弱蓝光的“出口”抛了出去!
噗通!噗通!
两人重重摔落。
刺骨的冰冷瞬间包裹了陈默。咸涩的海水灌入他的口鼻。
他挣扎着浮出水面,剧烈地咳嗽着,模糊的视线望向四周。
不再是戈壁滩。而是……夜晚的海面?不远处,是灯火通明的海岸线,隐约可见熟悉的、带有殖民时期风格的建筑轮廓……
香港?!
他们回来了?!回到了1990年的香港?还是……
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海岸边一座格外醒目的、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上——汇丰银行大厦。而大厦顶端悬挂的巨幅电子广告牌上,正清晰地显示着日期和时间:
【1994年7月1日星期五20:17】
不是1990年!也不是1997年!是1994年!香港回归前夕,资本最为活跃、暗流最为汹涌的年代!
他们被抛到了一个新的时间节点!
而更让陈默浑身血液冻结的是,在他不远处的水面上,周世昌也挣扎着浮了起来。他的左臂自肩膀以下彻底消失了,伤口处没有流血,而是覆盖着一层不断蠕动变化的暗紫色肉芽,看起来诡异而恐怖。但他的眼睛,那双充满了疯狂、痛苦和更加扭曲贪婪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海岸线,盯着那片繁华之下隐藏的无数资本暗流,发出了如同夜枭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
“哈哈…哈哈哈…1994…好!好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里的‘灵韵’…更加‘肥美’!ST4K…你们等着…老子……回来了!!!”
陈默的心,沉入了冰冷的海底。
新的战场,更加复杂的局势,以及一个变得更加危险和不可预测的周世昌。
1994年的香港,风暴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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