槽壁斑驳、满是修补痕迹,周围堆满了各种废弃的飞船零件、工具和说不出来源的机械残骸,显得杂乱无章,却又有一种奇异的、实用的秩序感。
一个身材矮壮、穿着沾满油污的连体工装、脑袋上长着几根感应触须的外星种族(深红核心的数据库里没有完全匹配的物种信息)。
正围着修复槽忙碌,嘴里骂骂咧咧,动作却异常精准——这就是萨尔瓦多。
不远处,阿丽莎靠在一个装满润滑油的桶旁,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环境,一只手始终按在腰间——那里似乎藏着一把小型的能量武器。
她的警惕性丝毫没有因为暂时安全而放松。
那个叫格鲁克的,似乎是个更大型的、头脑简单的种族,脚步声沉重得像打桩机。
这里就是“遗忘坟场”?一个由破烂飞船和废弃空间站拼凑而成的、法外之徒的聚集地?
“听着,小姑娘。”萨尔瓦多头也不抬,一边拧紧某个阀门一边说,“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头,也不管你们惹了多大的麻烦,在我这儿、守我的规矩。
第一,别惹事,第二,欠债还钱,信息也行,但得让我觉得值,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他猛地抬起头,一双复眼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别把‘园丁’的狗引到老子家门口!否则,老子第一个把你们扔出去!”
“我们明白。”阿丽莎平静地回答,“我们只需要一个地方暂时落脚,修复伤势,补充物资。之后就会离开。”
“最好如此。”萨尔瓦多咕哝着,又低头摆弄起来。
“你这‘宠物’……啧,修复进度慢得吓人,常规能量对它效果不大,反而有种……排斥感?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阿丽莎沉默了一下。
“……一个幸存者,和我一样。”
萨尔瓦多哼了一声、显然不信,但也没再多问。
深红核心不再关注外界的对话,全力引导着涌入的能量。
它发现,萨尔瓦多提供的这种低品质能量,虽然难以直接吸收,但其中蕴含的某种混乱特性、反而能被它体内那新生的混沌本质所利用。
它开始尝试不再仅仅是被动修复,而是主动地重构。
以种子的生机为基、以混沌本质为熔炉,它将那些低品质能量连同自身破碎的规则碎片一同投入其中,进行一种大胆的、前所未有的重塑。
过程缓慢而痛苦,如同将自身打碎再一点点拼接成新的形态。
时间在维修舱恒定的噪音中流逝。
突然,舱门滑开,一个瘦小的、穿着不合身防护服的身影溜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几块看起来像是压缩口粮的东西。
“萨尔瓦多说……让你们吃点东西。”
是个声音稚嫩的女孩,看起来比阿丽莎还要小几岁,皮肤苍白、眼睛很大,眼神怯生生的,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
阿丽莎愣了一下,接过盘子。
“谢谢。”
女孩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好奇地看向修复槽中的深红核心。
“它……是什么?我感觉到……好多颜色……好乱……”她低声说,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阿丽莎警惕地看着女孩。
“你是谁?”
“我叫莉亚。”女孩小声说,“我……我住在隔壁舱室,萨尔瓦多有时会让我帮忙送东西。”她的目光依旧没离开深红核心,“它……不像是坏的……只是……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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