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如同3D打印机般,缓缓构筑着一个新的、模糊的、不断微调的形体轮廓。
那轮廓非人非兽,更像是一种抽象的符号,或者某种古老仪器的部件。
“它在……自我修复?还是在……进化?”阿丽莎蹲在深红核心旁边,仔细观察着、语气中充满了惊奇与不确定。
萨尔瓦多凑过来看了看,复眼里闪烁着赌徒般的光芒:“管它在干嘛,只要这怪物能活过来,能带咱们离开这鬼地方,它变成啥样都行。”
就在这时,一直在闭目调息的莉亚、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并非看向深红核心,而是投向了丛林更深、更黑暗的方向。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悸。
“有东西……过来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很大的东西……它在……‘看’着我们,不……是在‘看’着深红……”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整个丛林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那些永不疲倦的虫鸣和鸟叫都消失了。
一种沉重的、带着古老威严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乌云,从黑暗的深处缓缓弥漫开来。
格鲁克不安地刨动着地面,发出低吼。
萨尔瓦多和阿丽莎立刻进入战斗状态,警惕地望向莉亚所示的方向。
只有深红核心,依旧在苔藓的包裹下,进行着缓慢而坚定的修复与重构,对那即将到来的、充满未知的“注视”,似乎毫无反应。
或者说,它本身就是这“注视”所指向的焦点。
寂静,并非无声,而是所有属于这片丛林的、喧嚣的生命之音,在某个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断。
虫鸣、鸟叫、树叶摩挲……一切戛然而止。
只剩下众人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在粘稠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沉重的、带着古老蛮荒气息的压迫感,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挤压着每个人的神经。
格鲁克伏低身体,喉咙里发出被压抑的、充满威胁的低吼,面向空地外那片最为浓密的黑暗。
萨尔瓦多握紧了焊枪,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焊枪喷口凝聚的炽热是这片死寂中唯一跃动的光点。
阿丽莎将能量手枪挡在莉亚身前,尽管她知道,面对这种层次的“东西”、这小小的武器可能毫无意义。
莉亚紧靠着那块温热的黑色巨石,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
她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她那与世界树同源、又与混沌交织的感知在“感受”。
那从黑暗中投来的“注视”,冰冷、好奇,又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它扫过格鲁克的蛮力,掠过萨尔瓦多的挣扎,在阿丽莎紧绷的意志上稍作停留,最终,如同探照灯般、牢牢锁定在了空地中央——
那块被暗绿色活苔藓包裹、正缓慢搏动、上方悬浮着奇异银色构件的深红核心。
深红核心对这一切似乎毫无所觉,它表面的苔藓如同呼吸般起伏,内部的“回响之种”稳定地闪烁着灰绿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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