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么样?!”阿丽莎罕见地提高了音量,电子蓝的眼睛里压抑着同样的痛苦和愤怒。
“在这里等死吗?!还是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宇宙里乱撞,直到被‘园丁’或者织网者抓住?!
深红……它用最后的存在为我们换来了一个方向,这是它选择的道路。”
萨尔瓦多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他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发出一声挫败的低吼。
莉亚缓缓抬起头,她的眼神不再空洞,悲伤被一种冰冷的、近乎凝固的决绝所取代。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核心残骸,站起身、目光扫过萨尔瓦多和阿丽莎。
“阿丽莎说得对。”莉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瞬间成熟了十岁。
“我们不能停下,不是为了复仇……至少,不全是。”她看向那块暗红色的石头,“是为了它留给我们的‘问题’——
谁是‘观测者’?‘静滞之间’是什么?它们为什么要将我们视为‘样本’?如果我们不去寻找答案,那么深红的牺牲……就毫无意义。”
她伸出手,指向脑海中那个燃烧的坐标。
“那个方向,不仅仅是复仇的路,也是我们寻求真相,寻求……真正‘生存’权利的路。”
格鲁克似乎听懂了莉亚话语中的决心,他停止了低鸣,站起身、发出一声沉闷却坚定的低吼,用行动表示支持。
萨尔瓦多看着莉亚那双仿佛沉淀了所有痛苦与黑暗的眼睛,又看了看阿丽莎脸上不容动摇的坚毅,最后目光落在那堆冰冷的残骸上。
他猛地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恶狠狠地说:
“妈的……老子这条命,算是跟你们这些麻烦精绑死了!走!就去那个鬼坐标!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玩意儿在后面搞鬼!”
决心已定,但现实的问题依旧严峻——他们没有飞船、没有补给,身处绝地。
阿丽莎强迫自己从悲伤中抽离,进入分析模式。
“首先,我们需要一个临时的庇护所,躲避环境伤害,并尝试修复我们的装备,至少弄到一个能进行短途航行的载具。”
她开始扫描周围的环境,“这些水晶蕴含着混乱但强大的能量,或许可以……”
她的话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莉亚身上。
更准确地说,是聚焦在莉亚胸前,那里,不知何时,悬浮起一点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银色光芒。
那光芒源自她贴身佩戴的一个小小挂坠——
那是离开“千藤之胃”时,混沌之序在完成初步蜕变后,分离出的一小片、指甲盖大小的银色碎片,当时它毫无能量反应,莉亚只是出于留念才戴在身上。
此刻,这片小小的银色碎片,正散发着微弱却稳定的光。
并且,它仿佛受到了某种吸引,微微偏转、指向了水晶丛林的某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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