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混沌丹道,万法归宗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青云宗山门之外,早已是人山人海。来自太初道域各方势力的修士,或驾驭遁光,或乘坐飞舟异兽,密密麻麻地悬浮于空,将方圆数百里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想亲眼见证,那胆敢放出“一炉同炼五丹”狂言的墨辰,究竟是真有通天之能,还是只是一个不知死活的疯子。
天机阁星衍道尊亲自出手,在虚空之中布下了一座巨大的白玉平台,作为丹斗之所。平台四周,阵纹闪烁,形成透明的光罩,既能隔绝内外干扰,又能让外界清晰地看到内部情景。
平台一侧,五大宗门的丹道宗师已然就位。
药王谷的药尘尊者,白发白须,手持一柄碧玉药杖,身前悬浮着一尊古朴的青铜药鼎,鼎身刻满草木生灵图案,散发出浓郁的生命气息。他闭目养神,气度沉凝,如同老树盘根。
离火丹宗的赤练仙子,一身火红道袍,身姿曼妙,面容冷艳。她使用的是一尊赤红如焰的离火龙纹鼎,鼎内似有地心之火在永恒燃烧,周遭温度都升高了许多。她目光锐利,如同火焰,灼灼地盯着平台另一侧。
太清门的清玄真人,一位面容清癯,气质出尘的老道,身前是一尊清气缭绕的八卦紫金炉,炉壁有阴阳二气流转,符合太清门清净无为,阴阳相济的道韵。
金罡宗的金鼎上人,体格魁梧,不似丹师反倒像个体修,他使用的丹鼎也如其名,乃是一尊厚重无比,通体暗金色的巨鼎,鼎足如象腿,给人一种坚不可摧,力大沉稳之感。
玄冥教的幽泉婆婆,手持一柄黑木蛇头杖,身前悬浮着一尊通体漆黑,不断渗出森然寒气的玄冥骨鼎,鼎身仿佛由某种古老生物的骨骼炼制而成,散发着阴冷与死亡的气息。
这五位,无一不是名震一方的丹道巨擘,平日里任何一位开炉炼丹,都足以引来无数人观摩学习。今日五人齐聚,只为一人,可谓亘古未有之盛况。
平台另一侧,许木独自一人,青袍磊落,神色平静。他身前并无鼎炉,只有一片空无。
“墨辰道友,丹斗即将开始,不知你欲用何鼎?”星衍道尊作为公证人,开口问道。
许木微微摇头:“多谢道尊,不必。”
不必?
众人皆是一愣,不用丹鼎如何炼丹?难道要徒手凝丹不成?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装神弄鬼!”金鼎上人冷哼一声。
赤练仙子美眸中也是闪过一丝不屑。
许木不再多言,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
下一刻,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他掌心之中,一缕灰蒙蒙的气流悄然浮现。初时细微,转瞬间便膨胀开来,化作一团不断旋转、生灭的混沌之气!
这团混沌之气甫一出现,便散发出吞噬万物、演化一切的恐怖道韵,平台四周的天地灵气瞬间变得狂暴起来,疯狂地向其汇聚,甚至连光线都似乎被其扭曲、吸收!
“混沌之气!”有见识不凡者失声惊呼。
“他竟然能以自身法力演化如此精纯的混沌之气?!”
五位宗师也是面色微变,他们能感受到自身丹鼎与那混沌之气之间,产生了一种隐隐的排斥与压制。他们的丹鼎,皆是以五行、阴阳、生死等后天法则炼制,面对这万气之祖、先天本源的混沌,自然受到了本质上的克制。
“丹斗,开始!”
星衍道尊不再犹豫,宣布开始,同时袖袍一挥,五份完全不同的药材,分别飞向五位宗师。这是事先约定,由五位宗师各自提出一种他们最为擅长、品阶极高的丹药,所需药材由天机阁提供,保证公平。
药尘尊者得到的是炼制“生生造化丹”的药材,此丹蕴含无限生机,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乃王品顶阶丹药,无限接近半仙丹。
赤练仙子得到的是“九转离火丹”,以霸道离火淬炼,能纯化法力,淬炼神魂,对火系修士有奇效,同样是王品顶阶。
清玄真人是“太清蕴神丹”,滋养神魂,提升悟道几率,玄妙无比。
金鼎上人是“金刚不坏丹”,侧重炼体,服用后肉身短时间内堪比神铁。
幽泉婆婆是“玄冥夺魄丹”,诡异歹毒,能伤人神魂于无形,亦可用于以毒攻毒,救治某些奇症。
五种丹药,属性各异,药性冲突,炼制手法天差地别。
五位宗师不敢怠慢,立刻开炉,生火,温鼎,投入药材,开始有条不紊地炼制。一时间,平台上药香弥漫,光华闪烁,或生机勃勃,或炽热霸道,或清灵缥缈,或厚重沉凝,或阴森诡谲,五种不同的道韵交织,形成一片绚烂而危险的景象。
所有人的目光,更多的是聚焦在许木身上。他们都想看看,这不用丹鼎,如何一炉同炼五丹!
只见许木掌心那团混沌之气缓缓旋转,内部仿佛自成一方天地。他并未去看那五位宗师,而是神识微动,那飞向五位宗师的五份药材,在靠近他们之前,都有一小部分最精华的药性,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剥离,化作五道色泽各异的光流,如同百川归海般,投入了他掌心的混沌之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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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抽取药性!”
“同时抽取五种王品顶阶丹药的药性?他不怕药性冲突,直接炸炉吗?!”
惊呼声四起。这种做法太过疯狂,不同药材的药性在丹鼎中尚需精心调和,他竟敢直接将五种属性迥异的顶级药性投入混沌,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果然,那五道药性光流投入混沌之气的瞬间,混沌之气剧烈翻腾起来,内部仿佛有无数能量在疯狂冲突、爆炸,颜色变幻不定,发出闷雷般的轰鸣!
五位宗师见状,嘴角皆是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根本不懂丹道之精微!
然而,许木的神色却依旧平静。他心念一动,混沌开天经运转,那团翻腾的混沌之气内部,道纹浮现,竟隐隐分化出五个微小的、相对独立的区域!
金、木、水、火、土!五行法则在混沌中初步显化,各自占据一方,形成五个微型的“炼丹空间”!那五道狂暴冲突的药性,被强行分割开来,分别纳入这五个微型空间之中。
但这仅仅是第一步。混沌炼丹,并非简单的分割。
“混沌化万法,万法归混沌。”
许木心中默念《太初混沌丹经》总纲,神识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引动混沌之气,开始同时淬炼五种药性。
在外人看来,他掌心的那团混沌之气依旧在缓缓旋转,只是内部不再剧烈冲突,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衡。灰蒙蒙的混沌之中,隐约可见五点微光在闪烁,分别对应着青(木)、赤(火)、黄(土)、白(金)、黑(水)五色,仿佛五颗孕育中的混沌元胎!
没有火焰,却比任何火焰都更有效。混沌之气本身就是最好的“火焰”,它在湮灭杂质的同时,又在以最本源的力量滋养、提纯着药性精华,使其朝着最完美的形态蜕变。
没有固定的丹诀,许木的十指如同弹奏无形的琴弦,在虚空中勾勒出无数玄奥的轨迹。那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丹诀,而是他以混沌大道衍化出的,最适合此刻炼丹的“道纹”。每一个道纹落下,那混沌气团中的五点微光便明亮一分,结构也稳固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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