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领兵回到洛阳,去拜访敬翔的前夜。
洛阳城北,安民街,敬府
此时这里早已无了昔日门庭若市的样子,秋风卷起落叶,尽显一副衰落破败的模样。
随着一阵“哒哒哒”的声音响起,一辆华丽的马车行驶到敬府门前。
种桵下马,怀里揣着个蓝布包裹,走到敬翔门前时,轻轻叩了两声。
一老仆打开门,引他进了去,一路上这偌大的三进院子,仅只有寥寥几个仆从。
老仆引他穿过回廊,来到内院,他见敬翔正坐在亭下翻书,一旁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这位昔日权倾天下的权臣,如今看上去倒像是个无所依靠的孤寂老人。
“种尚书倒是稀客。”敬翔合上书,指尖在泛黄的封面上摩挲片刻,随后目光落在种桵怀里的包裹上,语气平淡。
他鬓角的白发比年前更密,可腰背依旧挺得笔直,倒有几分当年在崇政院驳斥百官的样子。
种桵将蓝布包裹放在石桌上,缓缓展开——里面是册线装的竹简,竹片已泛出深褐色,边角被摩挲得圆润,正是失传多年的《新书》孤本。
“学生此来,带了样先生当年在崇政院常念叨的东西。”
敬翔的目光倏地定在竹简上,指尖下意识抬了抬,又按了回去,只淡淡道:
“《新书》?我记得当年在汴梁,曾托人寻过这书的全本,说是早失在兵灾里了。”
“是在一户旧吏家寻到的。”种桵见他指尖微颤,声音放轻了些,“先生当年说,贾谊论‘民为邦本,削藩固边’的策论,最合乱世之用。”
“如今徐大人帐中缺个能定大梁格局的人,学生便想起先生这话了。”
“徐大人?”敬翔终于移开目光,拿起桌上的瓷杯给自己倒了盏茶,声音冷了下来,“我一个被罢黜的罪臣,不知这些。”
“何况我如今只翻翻书、种种菜,朝廷事、天下事,都与我无关。”
种桵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那份标注着荆南、两浙虚实的手札——那是他模仿敬翔笔迹写的,却被敬翔一眼看穿。
“先生看这札记,可知徐大人帐中缺的,正是能像贾谊那样,把‘民为邦本’落到实处的人。”
敬翔瞥了一眼便移开目光:“种尚书不必多言。我敬翔虽不才,也知‘忠臣不事二主’。”
“徐墨篡梁谋权,是为逆贼,我断无从贼之理。”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闻言,种桵脸上的笑意尽失,他盯着那册《新书》,开口道:
“先生这话,倒让学生想起一事——先生当年在崇政院批注《新书》,说贾谊‘事汉文帝而谋削藩,事异而理同’。”
“还说‘良臣当择主而事,非困守一姓’。怎么如今反倒忘了?”
敬翔一言不发,种桵接着说道:
“这册《新书》里,贾谊论‘秦亡于苛政’,先生当年在旁批了‘乱世当以宽济’;他论‘欲天下安,先安诸侯’,先生又批‘抚而不纵,制而不苛’。”
种桵俯身,指尖点在竹简上,“您辅佐朱温时,不正是照着这道理?见他有平定中原的势头,便为他草檄文、定军机,助他从乱贼变成梁帝。”
“您为唐郡王后,却辅佐逆贼篡唐,那时您怎么不说‘忠臣不事二主’?”
这时说的可谓是毫不客气,不亚于指着鼻子骂了,饶是敬翔多年的养气功夫很足,脸上也狠狠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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