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李星云低头看了眼被巨石压得严严实实的圣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放心,这个消息,我会替你告诉李星云。”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丝玩味:“毕竟他的血脉……”
话音未落,左掌便如刀般猛地挥出,精准地插进身旁一名通文馆刺客的脖颈。
那刺客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睛瞪得滚圆,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假李星云收回染血的手掌,接着说道:“我用得着!”
说完,他俯身蹲在那块压着圣童的巨石前,蘸着手上未干的血迹,一笔一划地将圣童临终前说的那四句话写了上去,末了还添了一句——“李兄,龙泉之地见。”
夜里,李星云一行人举着火把,顺着白天地动的痕迹找到了这片坍塌的山坡。
“这边好像有动静。”张子凡举着火把走在最前,目光被一块格外显眼的巨石吸引。那石头比周围的碎石大上数倍,显然是后来被人抬过来的。
他走近几步,火把的光恰好照亮了石面上的字迹。
“龙悬天边,忠目可辨,古渡东南岸,若嫁若圃园……”张子凡一字一顿地念着,眉头越皱越紧,“还有这句,‘李兄,龙泉之地见。’”
他转头看向李星云,沉声道:“看样子,他们已经从圣童口中得到龙泉宝藏的线索了。”
姬如雪一直觉得心里发闷,听到张子凡的话,目光在巨石周围扫了一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蹲下身,在旁边的石堆里轻轻扒拉着,忽然,指尖触到一片冰凉柔软的东西。
她心里一紧,拨开上面的碎石,一只小小的、苍白的手赫然露了出来。
“啊!”姬如雪忍不住惊呼出声,猛地抬头看向李星云。
李星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头一沉,几步冲上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小手周围的碎石全部清理开。
就在那只手下方的泥土里,还有一行浅浅的小字,像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刻下的:“人生无常事,唯……”
后面的字还没写完。
李星云的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闷得喘不过气。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按在那块压着圣童的巨石上,牙关紧咬,体内的内力疯狂涌动,“喝——!”
一声低吼,他竟硬生生将那块沉重的巨石推得挪开了半尺。
可巨大的力量反震也让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咚”地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眼眶泛红,心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众人赶忙上前,而圣童早已没了气息。
那天晚上,密林里便多了一座小小的石坟。
而这一切,都被远处山坡上的假李星云看在眼里。
一日后,假李星云一行人快马加鞭,从蜀地赶往晋地。
整整一日半的时间,马蹄声在官道上不停歇地响着,众人都在马上颠簸,神色各异。
途中,徐墨忽然勒住马缰,对着假李星云拱了拱手:“殿下,属下方便一下。”
假李星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徐墨便翻身下马,快步走进了路边的密林。
李嗣源坐在马上,看着徐墨消失在树林里的身影,扇子在掌心轻轻敲着,眼底寒光一闪而过。
密林深处,徐墨刚停下脚步,一只黑色的信鸽便扑棱着翅膀落在他的肩头。他认得这鸽子,是自己当年在太师府养的那只。
他取下信鸽脚边绑着的小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三行字。
可就是这短短三行字,让徐墨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鲜血在纸条背面写了一个字,随后将纸条重新卷好,绑回信鸽脚上,轻轻一扬手,信鸽便振翅飞向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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