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不发扭过身,将没入死肉的金弦扯了下来,全然不顾北境使团更加难看的脸色。
楚连城远远瞧着他背影,眉心不着痕迹蹙了一瞬。但还不等吩咐身边人,就被突然身后的瓷器碎裂声打断了。宫人匆匆行来,语气焦灼。
“帝师情况不好!院首请您速速进去!”
“知道了。”
再回首时,只见裴汜已经将金弦放入怀中,挥退了要带他去更衣的侍从,低头坐在原先的桌案处喝着闷酒。姬芜则像个炸毛的孔雀守在他身边,与北境使团对峙着。
“摄政王,在场的中庸只有您与帝师相熟,还请快些吧!”
那宫人也是坤泽,想起楚榕的模样,不由生出兔死狐悲之感。见楚连城停顿,忍不住再次出言催促。
他最终只来得及向随侍递了个眼色,便甩袖进屋。裴汜异乎寻常的狠辣如阴云笼罩,令他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妙预感。
难得的烦躁之下,他并未注意到,方才来传话的宫人并未随他一同入内,而是确认他进入隔间,落了帘子后,才小跑到同样缩在角落的莫秋宝边上,附耳说了句什么。
莫秋宝蹙眉,低声确认,“现在吗?”
“是。”宫人忙不迭点头,“帝师说了,趁现在赶紧拿给小将军,他自会明白。”
正殿门口由皇城卫把守,殿内众人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几圈后,终于各怀心思重新坐下。裴汜死死盯着面前那团金弦,试图从中捋清其中关键。
前世他因在府内禁足思过并未参与这场宴席。楚榕被伤病倒,姬芜日日泡在摄政王府当孝顺徒弟,他连个通气的人都没有。是斥责裴在野治下不利的降罪书送到了府上,他才火急火燎地去查证。
事后当然什么东西也翻不出来。对方手脚干净,事情最后归结于北境极端好战分子所为,试图通过挑起天乾和坤泽的对立引发盛朝内动。
但冤无头债无主的祸端到底还是在文昌帝心里种下了和羌王嫌隙的种子。一时看似风平浪静,日后对裴在野的褫官掠爵却毫不手软。一朝被贬,便被勒令常驻封地,无诏不得入都。
而裴汜也就此成了邺都牵制北境留下的质子。
不仅如此,楚榕原本长期压制平稳的汛期被一朝催发。此后隔三差五便称病抱恙,每每提起,连摄政王的笑容都明显淡了,渐渐也无人敢问。
但楚榕曾伴他和姬芜习武,虽无真实搏杀,较艺时的胜负欲激发的信香浓度并不低,也从未有过如此反应。金弦表面虽涂了可动摇人心境的胡粉,可用量极少,完全可以解释为献艺效果所需。
还有什么呢?
他正兀自出神,袖子却突然被扯了一下,却是莫秋宝借着桌案掩饰塞过一样物事,小心翼翼的。
“公子,你要的柿饼子。”
“都什么时候了……”
殿内只有洒扫的侍从正埋头洗刷血迹,静得银针落地可闻。他们这儿动静不小,引得周围人暗暗侧目。
“帝师怕您饿着,特意留的。”莫秋宝冲他眨巴眼睛,紧张得心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生怕自己意会错了,把事情搞砸。
幸好裴汜闻言,推拒的手指果然一松,甚至从剩下的油纸包里掏出个已经冷了的柿饼子咬了一口。
他初时咀嚼得很慢,一个啃了没两口就搁回去,又拿起下一个继续。直到把剩下的柿饼全嚯嚯了个遍,才将整个油纸包扔回桌案,舔着指尖的糖霜,唇角浮起冷笑。
“原来如此。”
无极殿后的隔间内梵香弥漫。这本该是庙宇道观中才会有的气息,可使六根清净、往生忘俗,此时却腻得教人口干舌燥、心如擂鼓。
蜷在床榻上的躯体反复折起、抻开,难耐地扭动打滚。发冠在挣扎间滚到不知哪个角落里。药童不敢下重手,乌黑的长发散了满床满身,贴在汗湿的脊背上,勾勒出蜿蜒婀娜的曲线。
信香太浓,饶是章天身为中庸也有些喉头发紧。他一把拉过脸色同样难看的楚连城,低声骂道。
“哪个下的药,这么没轻没重的?!”
“按理说不应当。”楚连城眉头紧蹙,在舌下含了一颗抑制信香波动的药丸,用直冲天灵盖的苦味固守住清明,“你出去吧,我来。”
“坤泽压制汛期本就没有先例,哪有什么按理一说!”章天还没说完,屋内便猛地爆发出更为馥郁的梵香。床上的人弓身痉挛,哑着嗓子几欲叫出声,又在瞧见楚连城的瞬间将所有的音调尽数吞下,狼狈的脸上生生逼出两行泪来。
“罢了,你尽快弄好。”
章天逃也似的带上了门。楚连城轻叹一声,走到床边伸手一捞,让楚榕跪坐着,上身立起,伏在他肩头,就着这个姿势一下一下顺着在余韵中战栗的脊骨,附耳哄道。
“是不是偷吃了,嗯?”
“自己扒开,我看看塞了什么?”https:...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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