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岩在水下拼命挣脱,铅块般的棉服和光头不肯松开的手让他每个动作都变得异常迟缓,视线也逐渐被浑浊的水流晕染模糊……
黑色淤泥从河底翻涌而起,很快便把野塘水面染成一片灰色.
“死人了!”
“两个男人掉下去了……老头子,你没看错吧?”
池塘边围了七八个老年人,正叽叽喳喳指着河面议论着,“哪能看错啊,掉下去的时候好大一声……”
“什么?”就在这时,何让尘气喘吁吁赶来,抓过其中一个老奶奶,“掉下去了?”
老奶奶满是皱纹的眼睛瞬间瞪大:“哎哟,这不是小让尘吗?你怎么回来啦。”
何让尘难掩担忧:“李奶奶,是,你刚说有人掉下去了?”
“对啊,好像还是个警察呢,扑通一声就掉下去了,要我说啊,这职业也是危险……哎,小何!”
噗通——
李奶奶念叨的话语被一阵跳水声截断。
何让尘已经跳下去了!地面上只剩下被脱下的一件外套。
有人反应过来也跟着喊叫:“哎哟,这小伙子跳下去了!大冷的天,冻死个人哦!”
“小何啊……这傻孩子,”李奶奶急的直跺脚,“你小的时候差点淹死在这塘子里啊……你忘记了吗?”
喧闹人声被寒风飘向水面,掠过碎冰,缓缓沉入那冰冷黑暗的水地。
暗流涌动,视线模糊。
顾岩的呼吸已经变得极其缓慢,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像是被冰水灌满了肺泡,刺骨的寒意顺着气管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的手指在水中痉挛般地抓挠了几下,涣散的视线里隐约映出不远处光头的身形和手腕上警拷的银光。
还好,这个人在池塘里被抓住了。
救援会很快赶来,那么就会发现这里,带回去、审讯。
这是游走在顾岩混乱思绪里最后一丝理智的念头,紧接着胸腔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不是溺水的窒息感,而是某种更深、更尖锐的恐惧,像桎梏般缠绕住心脏。
在数年的刑警生涯里,他不是没想过自己会遭遇不测。子弹、刀刃、高空坠落……他设想过无数种因公殉职的方式,却从未预料到会出现一个何让尘。
怎么办呢?
冰水灌入耳道的嗡鸣中,顾岩恍惚地想:要是真死在这里,何让尘该怎么办?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心意,还没来得及给他的承诺……
他要怎么面对外面那么多糟糕的事情。
早知道把房子也给他……
不要去打工了,不要再辛苦了,偶尔也可以依赖一下我。
意识像沙漏里的细沙般流逝。朦胧中,他似乎看见有人破开水流向他游来——那道身影熟悉得让他心脏发疼。
“……何……”张嘴的瞬间,冰水侵入咽喉,顾岩难以遏制地不断咳嗽。
是何让尘吗?
这样想着的时候,顾岩感觉自己的双唇被一个柔软的、冰凉的东西堵住了——分明是那么性命攸关的时刻,顾岩却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心安,然后他缓缓闭上了眼.
哗啦啦——
何让尘拖着不省人事的顾岩冒出水面,咬着牙把他拖拽上岸。但拖动顾岩这样体型其实很费力,尤其是他身上有几处淤青,每次发力,都会同步带来痛感。
岸边碎石乱堆,何让尘搂着顾岩后背手臂摩过尖锐边缘,传来清晰衣服划破声,但他根本没停,继续挪动直到安全地带。
随后借着清晨微光一看,只见顾岩已经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向来一丝不苟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
“顾岩!”
何让尘抱着顾岩缓缓放在地面,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顾岩脸上,像一串等不及的眼泪。然后他颤抖的双手按在顾岩冰凉的胸膛上:“顾岩,醒一醒,别睡……”
没有回应。
“人工呼吸……对,人工呼吸……“何让尘机械地重复着心肺复苏的动作,几次按压后,竟从袖口处滑落几滴鲜红的血迹,滴落在他冻得苍白的手背上。
那是他前面被石尖划伤导致,但他丝毫不管手臂的伤口,深吸一口气俯下身,贴上了顾岩冰冷的双唇。
一次、两次……
“咳……咳咳……“
顾岩突然呛出一口池水,何让尘立刻给他抱起,只见他睁开的眼睛布满血丝,涣散的目光在何让尘的脸上游移了几秒。
“你醒了,你吓死我……唔!”
何让尘话的还没说完,就被顾岩按住后颈堵住了双唇。
这是一个非常急促的吻,像是把所有压制的感情全部倾泻而出,不允许任何的抗拒,直接撬开牙关,充满侵略的占有欲舔舐了口腔的每一寸柔软。
何让尘彻底僵住了。
他眼睫一眨不眨,就这么怔怔地任由顾岩一手箍住他的腰,一手插进他湿透的发间。唇舌交缠间尽是河水的腥甜,和某种更深邃的、令人战栗的温度。
彼此气喘吁吁松开时,眸底都只能看见对方的面容。
“……顾岩?“何让尘被吻得发麻的嘴唇轻轻颤抖,声音哑得不像话。
顾岩用拇指拭去他脸上的水痕,嗓音低哑:“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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