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星核……暗炎殿……优先探索权……”他轻声自语,“这‘百舸争流’,倒是值得一去。”
至于风险?混沌之道,本就是于万千劫难中争那一线生机,何惧之有?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千流屿非但没有沉寂,反而更加热闹起来。许多白日里不便于显露的交易与交流,在夜幕的掩护下悄然进行,这便是敖钦提到的“暗市”。
孙建改变了自身气息与容貌,化作一个面容普通、气息只在金丹中期的灰袍修士,悄然离开了迎仙阙,融入了千流屿夜晚的人流之中。
暗市并非位于岛屿中心,而是在靠近边缘的一片由天然岩洞和简易棚户构成的区域。这里光线昏暗,人声嘈杂,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灵材、丹药、乃至一丝血腥与腐朽混合的复杂气味。摊主大多遮掩了面容,沉默地守着摊位,上面摆放的物品也是千奇百怪,从沾着泥土的古老法器残片,到气息诡异的妖兽器官,再到一些记录着不知名功法的残破玉简,应有尽有。买主们也大多行色匆匆,低声交谈,完成交易后便迅速离开。
孙建漫步其间,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扫过一个个摊位。大多数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要么是赝品,要么价值不高。
忽然,他在一个偏僻角落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摊主是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气息阴冷的老妪,摊位上也只摆着几块颜色暗沉、毫不起眼的矿石和几株干枯的草药。
吸引孙建注意的,并非这些东西,而是老妪脚下,随意垫着摊位一角的一块巴掌大小、黑黢黢的、仿佛被火烧过的木牌。那木牌材质普通,但孙建却从上面,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与他净化星辰古木时感知到的“暗炎”之力同源的气息!而且,这木牌上,还残留着一缕淡淡的、与木青阳身上同源的星辰巫法波动!
这木牌,似乎曾同时接触过暗炎之力和星辰巫法,并且年代不近!
孙建不动声色,蹲下身,随手拿起一块暗沉矿石看了看,问道:“这‘阴煞铁’怎么卖?”
老妪抬起浑浊的眼睛,沙哑道:“三百下品灵石。”
孙建放下矿石,又指了指那几株干枯草药:“这些呢?”
“每株五十。”老妪似乎有些不耐烦。
孙建这才仿佛不经意般,用脚尖碰了碰那块垫摊位的木牌,皱眉道:“道友这垫桌脚的木头,似乎都沾了药性了,不怕影响灵草品质吗?”
老妪瞥了一眼那木牌,嗤笑一声:“一块捡来的破烂,烧都烧不着的废料,能有什么影响?你要?给十块灵石拿走。”
孙建故作犹豫了一下,然后掏出十块下品灵石丢过去,顺手将那块黑黢黢的木牌捡了起来,入手一片冰凉,那丝暗炎残留的气息更加清晰。
就在他拿起木牌,准备起身离开时,那老妪却忽然用极低的声音,如同自言自语般嘟囔了一句:
“星陨之地……青木部族的祭祀木牌……沾了不祥的黑火……啧啧,晦气……”
孙建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顿,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他深深地看了那老妪一眼,对方却已经低下头,仿佛什么都没说过。
他没有再停留,拿着木牌,迅速消失在了暗市的人流中。
回到迎仙阙的静室,孙建布下禁制,仔细查看着手中的黑色木牌。神识深入探查,那丝暗炎残留与星辰巫法的碰撞痕迹更加明显,仿佛记录了一场惨烈的战斗。老妪最后那句话,更是直接点明了此物的来历!
“她是有意将此物卖给我?还是无意之言?”孙建心中念头飞转。这老妪绝不简单,能认出星陨之地和青木部族,其见识非同一般。是敌是友?
但无论如何,这块木牌证实了暗炎殿在星陨之地的活动,也让他对青木部族的遭遇有了更具体的了解。同时,木牌上两种力量纠缠湮灭后残留的一丝奇异道韵,也让他对暗炎之力的特性,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暗炎殿……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孙建收起木牌,目光透过静室的窗户,望向远处那吞噬一切光线的陨星海眼。
法会尚未开始,暗处的交锋,却已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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