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块冰凉坚硬的龟甲,如同投入古井的巨石,在陈玄心中激起千层浪。油灯如豆,昏黄的光晕在刻满陌生文字的甲面上跳跃,更添几分诡谲。中央那片幽冷的“阴金”碎片,与狗子所画的怪异符号严丝合缝,仿佛它本就是这符号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黑衣人是谁?敌友莫辨。送来此物,意欲何为?是李斯一派的警告,暗示他们无所不知,连狗子画下的符号都了如指掌?还是……另一股潜伏的势力,在利用他陈玄,去撬动李斯的阴谋?
他拿起龟甲,指尖拂过那些细密如蚁篆的古老文字。这不是秦篆,也非六国文字,其结构更加原始、抽象,带着一种蛮荒苍凉的气息,仿佛来自比夏商更久远的年代。他一个字也认不得,但其中蕴含的某种韵律,却隐隐与他怀中猗顿竹简上那些祭祀符文,有了一丝微妙的呼应。
狗子蜷缩在角落,看到陈玄拿起龟甲,尤其是看到那个符号时,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啊啊地指着龟甲,又指指自己的心口,脸上满是恐惧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急切。
“他……认识这个?”黑肱压低声音,忍着伤痛问道。
陈玄看向狗子,放缓语气:“狗子,这符号,你在哪里见过?是你师傅……猗顿,给你看过的吗?”
狗子用力点头,又摇头,双手比划着,指向匠房外黑暗的雨夜,做了一个挖掘的动作,然后又指了指龟甲上的文字,双手抱头,露出痛苦的神色。
挖掘?外面?文字?痛苦?
陈玄心中念头飞转。猗顿不仅参与了“阴金”的铸造和“锁星之钥”的制作,他可能还接触过更古老、更核心的东西!这龟甲,以及上面的文字和符号,或许就是关键!狗子一定是在猗顿身边见过类似的东西,或者听猗顿提起过,这符号和文字关联着某种让他极度恐惧的记忆或地点。
“玄哥,这东西邪性得很。”黑肱盯着那龟甲,粗犷的脸上满是警惕,“要不要……先收起来?”
陈玄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龟甲。“若真是邪物,那黑衣人何必送来?他大可趁我病弱,直接动手。”他摩挲着那片阴金碎片,感受着其中与残钥、与寒潭同源的冰冷能量属性,“这更像是一把钥匙,或者……一张地图的碎片。指向另一个秘密。”
他尝试着,将怀中那半截“锁星之钥”的残片取出,缓缓靠近龟甲上的阴金碎片。
没有预想中的剧烈反应。但一种极其微弱、仿佛水滴融入湖面般的共鸣感,在两者之间荡漾开来。残钥的“死寂”与龟甲碎片的“活性”,似乎通过这种接触,产生了一种极其隐晦的能量交换。
陈玄心中一动。难道这龟甲上的阴金碎片,其作用并非攻击或防御,而是……“记录”或者“感应”?记录着某种信息,或者感应着某种特定的能量场?
他想起猗顿竹简中提到的“九幽之力”,以及寒潭那诡异莫测的属性能量。这龟甲上的古老文字,是否就是用来描述、引导甚至控制这种力量的“密码”?
“张禳回来没有?”陈玄问道,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来拼凑这个谜题。
“还没有。”黑肱摇头,“雨大夜深的,打探消息不易。”
陈玄沉吟片刻,将龟甲小心收起。他现在体力与精力都支撑不住长时间的研究。当务之急,依旧是恢复,以及应对明日可能来自嬴朔或者李斯势力的进一步动作。
然而,这一夜注定无法平静。
约莫子时末,雨势稍歇。匠房外再次传来极其轻微的响动,这一次,是约定好的、三长两短的叩门声——是张禳回来了。
黑肱警惕地移动到门后,低声问:“谁?”
“是我,张禳。”
门栓拉开,张禳带着一身湿冷的水汽闪身进来,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凝重。
“陈师,查到了!”他顾不上擦去脸上的雨水,急声道,“那个告假的赵文书,不是生病!他……他死了!就在今天傍晚,被人发现溺毙在自家后院的水井里!官府初步断定是雨天路滑,失足落井!”
陈玄的心猛地一沉。灭口!果然是灭口!赵文书一定是在登记那批特殊礼器时,发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还有,”张禳喘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我们的人冒险接近了赵文书的家,听到他老婆哭诉,说赵文书死前那天晚上,一直心神不宁,嘴里反复念叨着什么‘鸟……鸟嘴……吃人了……’还有‘古老的诅咒……不该挖出来的……’”
鸟嘴!古老的诅咒!不该挖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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