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她已经平静下来,可那双眼睛深处,却像熄灭的炉火,空荡荡的,没有光,也没有期待。
仿佛未来对她而言,早已成了一片荒原。
胥炼心头猛地一揪。
而旁边的窦珊更受不了。
她什么时候见过霍建莉这样?那个曾经整天笑她土、笑她笨,嘴上不饶人,却总在她被人欺负、孤立无助时第一个冲出来的女孩;那个在她最灰暗的日子里,默默陪在身边,什么都不说,只是稳稳站着的人……
如今,那个守护她的人倒下了,她却连她为何倒下都不知道。
眼泪再也撑不住,哗一下涌出来。
她立刻偏过头,不想让霍建莉看见自己哭。
说话时,声音早已哽咽得不成样子:
“建莉,你……你要是有话……想跟小武说,现在……就可以说了……”
她还想继续劝,胥炼却伸手轻轻按在她头上,动作温柔却坚定,意思是:别说了,剩下的交给我。
窦珊懂了,身子微微一颤,慢慢安静下来。
而胥炼,不只是被霍建莉的状态刺痛,更是看到窦珊哭得撕心裂肺,心里的火一下子烧到了顶点。
他盯着霍建莉,声音低沉,却带着铁一般的决心:
“建莉,还记得我吗?我是傲游工作室的胥炼。
不管你是因为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发誓,只要我还活着,那个害你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人,我会让他彻底从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
一开始,他还能冷静地站在旁边,和毕兰春分析局势、推测幕后黑手。
可当他看见霍建莉那双失去希望的眼睛时,那种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震撼,让他再也无法保持旁观者的姿态。
“我……”
望着胥炼那双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又听到他温和的话语,霍建莉原本空洞无神的瞳孔里,终于透进了一点光亮。
她嘴唇微微颤动,像是憋了太久,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可哭得太久,嗓子早就磨得发紧,第一声挤出来时,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听着都让人揪心。
“别急,慢慢讲。”
胥炼一看她张嘴那副痛苦模样,就明白她在挣扎。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倾诉,喉咙却不听使唤,急得脸都变了形。
他赶紧出声安抚,语气轻得像风吹过窗台。
就这一句话,像一盆温水浇在了霍建莉心头,把她那股子焦灼硬生生按了下去。
“我……怀孕了。”这次声音清晰了些,她终于把压在胸口许久的秘密,轻飘飘地吐了出来。
空气瞬间凝固。
所有人都愣住了,没人说话,连呼吸都放轻了。
最受不了的,是窦珊。
“建莉,你……”她猛地站起身,话刚出口又猛地刹住。
看着霍建莉苍白的脸,她忽然意识到——这会儿要是说重了,可能她又得垮下去。
于是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可霍建莉根本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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