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的震颤陡然加剧,仿佛整个维度都在为某个存在的降临而屏息。
当凯文的身影再次撕裂空间显现时,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他已彻底蜕变为终焉的具象,银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边缘流淌着如同液态恒星般的炽烈光纹。
背后舒展的十二对羽翼泛着神谕般的辉光,每一片羽毛都像是用凝固的极光编织而成,轻轻扇动间便洒下足以灼伤凡眼的圣芒……
头顶悬浮的光环则由无数旋转的金色符文构成,如同将整个黄道十二宫的星轨压缩其中,散发出令天地都为之低伏的威压。
他的双眼已彻底化为纯粹的金色,像是两颗悬浮在眼眶里的微型太阳,而瞳孔中央那枚十字架烙印正散发着前所未有的灼目光芒……
竖线如利剑般劈开混沌,横线似天平般衡量万物,那是与终焉之力高度同步的绝对证明——此刻的凯文,早已越过了“人类”的界限,成为行走于凡世的终焉化身。
足尖轻点在悬浮金字塔顶端的刹那,整座塔突然亮起星轨般的纹路。
身上镶嵌着亿万星辰,旋转的星云中能看到超新星爆发的余烬,暗物质构成的丝带在塔棱间流转,整个结构宛如被压缩成固态的立体宇宙,每一层阶梯都对应着不同的时空维度。
那些由虚数粒子构成的光纹顺着他的脚踝向上攀爬,与终焉光环的能量流交织成网……
“凯文……?”妮娜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和难以掩饰的颤抖。她的监控屏上……
代表凯文的能量曲线已经突破了所有已知参数的上限,那些疯狂跳动的峰值像是在嘲笑人类对“力量”的浅薄认知。
凯文没有回应。他的嘴唇微动,吐出的却不是人类的语言——那是一种由能量波动构成的指令,直接传入示现此世之兽的意识核心。
脚下,示现此世之兽那如同山脉般起伏的躯体正在蠕动,无数猩红的触须从它体内钻出,却没有半分暴戾之气。
其中几条触须亲昵地攀上凯文已化为紫晶色的手臂,触须末端的器官轻轻蹭着他手臂上流动的暗金色纹路……
像是在撒娇般传递着臣服的信号——这头曾令诸天震颤的凶兽,此刻竟像被驯服的巨兽,将最柔软的腹部袒露在凯文面前。
“嗡——”
终焉之力在凯文体内疯狂沸腾,像是有一片恒星群在血管里炸开。
能量流冲刷着他的每一寸骨骼,发出瓷器般清脆的鸣响,连空气都被这股力量炙烤得扭曲变形。
就在这时,脑海中传来妮娜冷静到近乎机械的汇报声:“凯文!已定位到1784处崩坏兽聚集点,每处数量均突破千级;另有300座崩坏能反应炉的精确坐标已同步,其中72座处于临界过载状态。”
凯文的金色瞳孔微微收缩,十字架烙印在瞳孔中飞速旋转。他的意识如同展开的星图,瞬间覆盖了整座巴比伦市……
城东的废弃工业区里,密密麻麻的崩坏兽正啃噬着残存的金属;市中心的钟楼广场上,三头审判级崩坏兽正用能量光束切割着防御屏障;而散布在城市各处的反应炉,正像一颗颗定时炸弹,外壳上的裂纹已渗出不祥的紫色雾气……
“攻击范围计算完毕。”凯文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城市的三维模型……
“以终焉之力为核心,叠加示现此世之兽的空间锚定能力,可确保60%的建筑结构完好。”
话音未落,他抬手按住了肩头一条最活跃的猩红触须。
示现此世之兽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吟,庞大的身躯开始释放无形的波动——那是一种凌驾于崩坏兽本能之上的生命层次威压。
城市里正在肆虐的崩坏兽们突然停下了动作,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不管抵抗者们的枪炮如何轰鸣,它们都头也不回地朝着各自的聚集点狂奔,连那些濒死的个体都拖着残躯,跌跌撞撞地返回指定区域……
而那些濒临爆炸的反应炉,外壳上的裂纹竟开始缓慢愈合,内部狂暴的崩坏能被强行压制回去。
“奇怪?这些杂碎良心发现了?”一名扛着火箭筒的抵抗者愣住了,他瞄准的那头利爪崩坏兽正一瘸一拐地往回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得了吧,这玩意你信吗?”旁边的同伴啐了一口,握紧了手中的高频振动刀,“崩坏兽会突然变好?我宁愿相信太阳打西边出来。”
“不信。”另一个戴着护目镜的少女调试着手中的脉冲枪,目光警惕地扫过天空,“这绝对是陷阱,它们在……聚集?”
“不对劲!”辉火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的浮空要塞已经完全变形,露出下面渗血的伤口。女人抬手抹去额角的血污,视线死死盯着那些狂奔的怪物……
“它们的生物信号没有减弱,反而在……同步?就像被调谐到了同一个频率!”
妮娜刚想开口,战术头盔里突然炸开一片混乱的通讯声——
“B区报告!所有崩坏兽集体撤退!重复,是所有!”这是负责B区防线的队长,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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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7区紧急呼叫!反应炉附近的怪物密度正在暴增!它们把那里堵得水泄不通!”
“这里是阿尔法小队……妈的,它们像是在排队等死?”
通讯频道里瞬间陷入诡异的沉默,只有电流的滋滋声在回荡。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绝不是撤退,而是某种更可怕的预兆。
就在这时,所有通讯屏的角落都弹出了一个蛇形标志,灰蛇的全息投影随之浮现。
这个总是以戏谑态度面对一切的情报贩子,此刻的电子音却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敬畏?
“诸位,”灰蛇的投影微微鞠躬,这个动作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感到毛骨悚然,“建议立刻寻找掩体。最好是能抗住小行星撞击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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