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没能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连一丝最基本的防御能量都无法调动,就感觉一股无法形容、无法理解、仿佛来自整个宇宙所有负面意志集合体的恶意与压力,轰然作用在她的“存在”本身之上!那不是物理的攻击,而是对她“存在”概念的直接否定!
轰隆隆隆——!!!!!!
一连串震耳欲聋、仿佛星系崩解般的崩塌巨响悍然爆发!耶兰德的身躯如同被一颗无形的超新星正面击中,化作一道失控的金色流星,以超越光速的恐怖速度向后倒飞!
她撞穿了一座又一座曾经宏伟庄严、坚不可摧的金色神殿,碾碎了无数悬浮于空中的、铭刻着古老炼金矩阵的平台与拱桥,最终在一片混合着金色尘埃、建筑碎末与不祥猩红雾气的、冉冉升起的巨大毁灭蘑菇云中,被深深地、屈辱地掩埋在了自己神国废墟的最底层!
少女……不,那猩红的存在,这才像是瞥了一眼路边的死狗般,将目光短暂地投向了耶兰德被掩埋的方向。
【你之前那番嚣张的言论……原以为……是个角色……】她的意识传递中带着一丝极其淡薄的、仿佛因期待落空而产生的无聊。
她不再理会那堆废墟,转而将注意力放回凯文身上。
她那由猩红液体构成的手掌轻轻一挥,之前被耶兰德如同展示战利品般悬浮在空中的那些「至宝」——「终焉之茧」、「极道帝魂」、「虚数枝芽」等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如同归巢的倦鸟,纷纷投向凯文那残破的躯体。
当然……
这位存在显然没有什么“精细操作”的概念。
她不管顺序,不理兼容,不顾后果,将所有这些蕴含着恐怖能量与法则的至宝,一股脑地、粗暴地全部塞回了凯文的身体里面!!
“呃——啊啊!!!”
这一番堪称野蛮的“填鸭”操作,所带来的极致痛苦,竟然强行冲破了凯文濒死的意识屏障,让他那具本应毫无反应的干枯身体,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完全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
他的身体如同被投入炼狱熔炉,剧烈地痉挛、抽搐起来,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活物在疯狂窜动、争夺着地盘!
不过,这些至宝终究是与凯文本源相连的存在。
在最初的混乱与冲突之后,它们开始本能地寻找、回归自己原本应在的位置,试图重新构筑那被强行撕裂的力量体系。
其中,象征着无限生机的「不死建木」反应最为迅速,它如同找到了沃土的根须,迅速在凯文心脏附近扎根,翠绿的光芒闪烁不定。
而有少女那近乎无限的猩红能量作为后盾和粗暴的催化,至少可以保证凯文暂时脱离了最直接的生命危险。
更令人惊奇的是,凯文的面容,仿佛时间倒流般,从那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枯槁模样,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年轻,皱纹抚平,灰败的肤色重新透出些许生机。
爱莉希雅紧紧抱着他,感受到怀中躯体传来的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生命波动,喜极而泣,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太好了……太好了……凯文……坚持住……”
然而,接下来的变化,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凯文的肉体并没有像预期那样逐渐充盈、恢复成青年的模样,反而开始不断地、加速地缩小!
骨骼收缩,肌肉凝练,连同他的面相都发生了逆转性的变化,从一个饱经风霜的战士,迅速变为了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稚嫩少年模样!
这正是审判级崩坏兽【舍沙】赋予他的、深藏于基因底层的特殊能力——当个体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近乎彻底毁灭的打击之后,可以强制启动全体细胞级别的逆向分化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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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舍弃大部分积累、回归生命最初形态以求存续的终极保命手段!
当然,这个能力发动的前提,是需要有近乎无限的能量作为支撑和环境——而此刻,那弥漫的猩红海洋,恰好提供了这奢侈的条件。
少女……那猩红的存在,静静地看着凯文,不……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凯文此刻稚嫩的躯壳,准确无误地锁定了最后融进他身体里面的那个「天命位格」所化的、有着瀑布般白发的少女魂魄虚影……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
不再是之前的淡漠与慵懒,而是充满了跨越了万古星河的怀念,深入骨髓的愧疚,以及一种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抑制不住的喜悦……
但这份复杂而深沉的情感,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很快,便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带着无尽落寞与嘲讽的轻笑。
【我知道……那不是「你」……】她的意识波动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可我真的……好想你呀……】
这短暂的温柔,如同冰雪世界中的一缕暖风,转瞬即逝。
下一刻,比西伯利亚万年冻土更加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超新星爆发般从她身上轰然炸开!周围的猩红海洋瞬间沸腾!
哗啦啦——!!!
原本平静(相对而言)的猩红海面,瞬间隆起、分化成数道直径超过千米、如同支撑天地巨柱般的庞大触手!
这些触手的表面,不再是光滑的液体,而是布满了无数只不断开合、眨动的、充满了疯狂、怨毒与贪婪意志的猩红眼睛!每一只眼睛中都仿佛倒映着一个沉沦的世界!
这些遮天蔽日的恐怖触手,以违背物理法则的姿态,在破碎的金色天幕之上急速交织、组合,形成了一个复杂、诡异、充满了非欧几里得几何美感的、仿佛某种终极献祭仪式的奇诡姿态!
一瞬间!
以那奇诡姿态为核心,一片绝对黑暗的、「天幕」骤然展开!
它不是传统的能量冲击,也不是物质崩塌,而是仿佛将整片天穹的概念都强行撕裂、剥离下来……
然后裹挟着毁天灭地、重归混沌的终极气势,如同整个宇宙的墓碑般,朝着耶兰德被掩埋的废墟,无可抗拒地、缓慢而坚定地……碾压而下!
“咔嚓……轰隆!!!”
金色的神国,在这片“天幕”尚未完全落下之时,仅仅是其散发出的余波,就如同被投入碎纸机的脆弱模型,大片大片地、无声无息地崩塌、湮灭!
露出了外面真实世界的景象——灰蒙蒙的、弥漫着绝望气息的天空,以及下方那一点令人心悸的、深蓝色的、波涛汹涌的大海!
刚刚耗尽神力,才勉强从宫殿废墟深处把自己“拔”出来的耶兰德,抬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让她神魂俱裂、认知崩坏的末日景象!
那“天幕”覆盖了她所有的视野,充斥了她所有的感知,其蕴含的毁灭力量,让她清晰地认识到——挡不住!绝对挡不住!哪怕她此刻燃烧这身体的一切……
哪怕将整个残存的神国作为盾牌,也依旧会被这超越理解的一击,连同存在本身,当场、彻底地碾碎成最基本的宇宙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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