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姐姐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冥河岸边看花。
他们结婚后,姐姐就总担心我一个人待在冥河会孤单,隔三差五就打过来。
“波吕茜亚,”她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点雀跃,像藏了颗糖,“我和你姐夫收拾了个房间,你搬来住吧?”
其实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可姐姐总怕我孤单,连带着姐夫,也在她的电话里搭腔,说“房间我会好好收拾”。
搬过去那天,他们早早地在门口等,等着我也住进这个家。
推开门的时候,我先闻到了蛋糕的香味——从厨房飘过来的,甜丝丝的。
客厅的墙上挂着他们的结婚照,姐姐穿着白色的婚纱,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伊卡洛斯牵着她的手,周围是那些列车的人和这一世的黄金裔。
“先带你去看房间。”
走到第三个房间门口,她推开门,眼里满是期待:“你看,喜欢吗?”
房间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墙壁是浅紫色的,是我小时候说过喜欢的颜色;窗帘是纱质的,阳光透进来的时候,会在地板上洒下细碎的光;书桌上摆着一个奇美拉形状的台灯,旁边放着些我没看过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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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我惊讶的是床头——放着一个大号的奇美拉玩偶,翅膀上缠了浅紫色的丝带,丝带末端还挂着个小牌子,写着“波吕茜亚的奇美拉”,字迹很清秀,是姐姐写得。
是想我晚上抱着睡不会孤单。
我走到玩偶旁边,指尖碰了碰它柔软的耳朵,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像被阳光裹住了。
姐姐把一多半温柔分给了姐夫,我像个多余的工具人,这句话我一直是以一个玩笑说出来的,有姐姐一小半的温柔,我已经知足了。
更何况,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当外人。
“喜欢吗?”姐姐走过来,轻轻碰了碰我的肩膀,“要是缺什么,我们再买。”
“喜欢。”
我点点头,忍不住笑了。
住进来的第一个晚上,我翻来覆去好久都没睡着。浅紫色的窗帘透进些月光,落在床头那只奇美拉玩偶的翅膀上,可我还是不习惯。
没有冥河的孤寂,没有冥河的冷清,只有房间里若有若无的花香,很是温馨。
后来实在渴得厉害,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没敢开灯,借着走廊的夜灯往客厅走,想着倒点水。
路过姐姐和姐夫的房间时,我脚步下意识放得更轻,却还是听见了门内传来的声响。
不是我预想中的争执,也不是姐姐受了委屈的啜泣,而是她裹着哭腔的轻喘,混着姐夫带着哄劝的低语,顺着门缝钻出来,烫得我耳朵尖瞬间烧了起来。
这剧本不对吧?再听一声?
姐姐的声音又飘了出来,哭腔里裹着细碎的气音,不是委屈,反倒像被什么撞得没了力气,连尾音都黏糊糊的。紧接着是姐夫的回应。
我屏住呼吸,还想再听,却听见姐姐又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闷哼,这次混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似的轻唤:
“阁下……”
那瞬间,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别说幻想场面了,自己那会什么都忘了,这冲击力还是太强了。
我像个撞破了天大秘密的小偷,待在原地,浑身都僵了。
想立刻转身逃回自己房间,可轮椅像被钉在地上,连呼吸都不敢太重,怕惊动了门内的人;
可再听下去,又觉得脸颊烫得能煎蛋,心脏跳得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直到门内又传来一声姐姐带着哭腔的轻颤,我才猛地回神,恍恍惚惚地回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背对着门板大口喘气。
这真是对于一个姐控最残忍的事了……姐姐真的被抢走了。
虽然自己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也知道他们私下估计早就做过那种事了。但是,能不能不要让我听到啊喂!?
这对我真的好残忍……
我日后不会还要充当带小孩子的工具人吧?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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