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莱雅的裁缝铺里,蕾丝布料还搭在遐蝶膝头,她指尖刚捏着蕾丝边比对婚纱领口的弧度,通讯石板就突然响了。
听筒里昔涟的声音透着股藏不住的急,只说“快来昏光庭院当裁判,晚了就没你的份啦”,半句没提是为婚礼掌勺的事,倒让遐蝶眨着眼睛愣了愣。
“那我先过去了,阿格莱雅大人。”
她把蕾丝轻轻叠在布料堆上,颔首示意就离开了,脚步轻快却带着点茫然,心里还琢磨着“当什么裁判”
昏光庭院的走廊里,药味混着点没散的菜香飘过来,偶尔能听见病房里病人的轻声交谈。
遐蝶顺着香味往小厨房走,刚到门口就觉出不对劲:
厨房的门虚掩着,里面待了一堆人,灶台的余温浸在瓷砖上,连空气里都飘着黑椒和酱汁的浓香味,显然刚结束一场“大动作”。
她轻轻推开门,最先撞进眼里的……是自己的阁下,随后才是白厄和万敌的视线。
白厄靠在灶台边,指尖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酱汁,眼神沉静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像在等一个最终答案;
万敌则站在另一边,双手还攥着刚放下的锅铲,肩线绷得直,连眼底都透着股“不能输”的劲。
遐蝶被这满屋子的视线裹得有点发慌,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角,浅淡的布料在掌心揉出细小的褶皱。
脚步不自觉就往伊卡洛斯身后缩了缩,半个身子躲在他的影子里。
伊卡洛斯立刻察觉到她的局促,侧过脸时,目光先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像怕惊着檐下的小鸟似的。
“没事的,就是让你尝尝味道,不用有压力。”
他说话时还悄悄往她那边挪了半步,胳膊轻轻蹭过她的胳膊,眼底的安心像揉了块软糖,连尾尖的绒毛都轻轻晃了晃。
“你觉得谁的好吃,就说谁的好,不用迁就我们。”
遐蝶看着他眼底的温柔,攥着衣角的手慢慢松了些。
原来就是试个菜,那一直盯着我瞅什么?
她深吸了口气,像攒够了勇气似的,从伊卡洛斯身后慢慢走出来,一步一步挪到餐桌前。
桌上的两盘菜还冒着浅淡的热气——左边白厄做的黑椒肉排,肉片切得均匀,酱汁顺着肌理往下渗,在白瓷盘上晕开浅浅的棕色;
右边万敌的黄金虾仁,橙红的虾肉裹着透亮的酱汁,连虾壳都泛着诱人的光泽,旁边摆着两小块玉米饼,金黄酥脆,表面还撒着点翠绿的葱花。
遐蝶盯着桌上的两盘菜,指尖悄悄蜷了蜷——其实刚才光闻香味时,她心里就隐约有了点底,真要论到“惊艳”,好像还差了那么点意思。
可抬眼瞥见白厄指尖轻轻蹭着衣角,眼底藏着的期待像没完全点亮的灯,又看见万敌悄悄攥紧了拳头,连肩膀都绷得比刚才更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拿起刀叉,先小心地叉了块白厄的肉排,黑椒汁裹着肉片滑进嘴里,肉质是嫩的,可酱汁的辛辣好像重了些,盖过了肉本身的鲜;
又夹了个万敌的虾仁,虾肉弹牙是弹牙,可酱汁的甜意稍显齁了点,配着旁边的玉米饼,倒也中和了几分,却还是没到让她眼前一亮的地步。
她嚼着的时候,余光能感觉到满屋子的视线都黏在自己身上。
昔涟身子往前倾了倾,发梢都快碰到桌面;风堇抱着小伊卡的手松了又紧,显然也在等答案;更不用说列车组三人了,除了丹恒,剩下两人都是一脸期待。
只不过三月七是期待对决的结果,星是期待再尝尝两个菜。
伊卡洛斯站在旁边,目光落在她脸上,没催,只带着点温柔的耐心。连白厄和万敌都没说话,空气里只剩换气扇轻轻的嗡嗡声,连刚才飘满屋子的菜香,好像都变得有点紧绷。
遐蝶慢慢咽下嘴里的虾仁,放下筷子时,指尖轻轻蹭了蹭嘴角,耳尖悄悄泛红。她抬起头,看着眼前两人期待的眼神,语气里带着点坦诚的不好意思,还有点小小的为难。
“我……我选不出来。”
话说完,她赶紧补充了一句,怕两人误会是菜不好吃,声音放得软了些。
“不是不好吃,是都挺好吃的——就是……就是我实在分不出哪个更好。”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往伊卡洛斯身边挪了挪,好像这样能少点面对两人目光的局促,指尖还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白厄和万敌对视一眼,眼神里还缠着没散的较劲——白厄指尖蹭了蹭灶台边的水渍,眉梢带着点不服气的轻扬;万敌则抱胸靠在墙上,下巴微抬,眼底的光还亮着,显然没打算就这么认“平手”。
伊卡洛斯先回头,掌心轻轻揉了揉遐蝶的发顶,指腹蹭过她柔软的发丝,动作温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等她抬头看过来,才转向那两人,语气里带着点化解僵局的轻松。
“要不……你们一起来掌勺?也没规定只能有一个厨子,多个人还能多几道拿手菜,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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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闻言,指尖停在水渍上,嘴角勾了点浅笑。
“看样子,这次又是平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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