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时光悄无声息地滑过。
晨光里总混着伊卡洛斯煮药的药香,波吕茜亚会陪遐蝶在庭院里慢走,连微风都被两人刻意挡在遐蝶身前。
但凡遐蝶想伸手收拾碗筷,伊卡洛斯会先一步接过;她想去拿点什么东西,波吕茜亚也会替她拿过来,两人默契得像早已约定好,要把她护得严严实实,连半点累都不让受。
黄金裔的众人也很快得知了消息。
刻律德菈会带海瑟音和缇里西庇俄斯亲自慰问,阿格莱雅和赛飞儿会来这和她聊聊天。白厄与昔涟也会来帮忙照料遐蝶的状况。风堇提着包裹来送刚晒好的药,剂量不小,足以用到仙舟,连平日里笑声最放肆的阿那克萨戈拉斯来探望时都特意放轻了脚步,只隔着门槛说几句叮嘱的话,便识趣地离开。
日子就在这样的细碎暖意里走到了登车这天,只是出发前的一天,倒生出一段小插曲。
遐蝶侧躺着,看着身旁波吕茜亚熟睡的侧脸——妹妹眉头舒展开,呼吸均匀,连攥着被子的手都透着股安稳。
她轻轻挪开波吕茜亚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慢慢撑着身子坐起来。
明明才刚怀孕,肚子都没显怀,两人却紧张得不像话,连半点重活都不让自己沾。
等到肚子大了……他们还不得把自己当婴儿似的对待?
她穿拖鞋踩在微凉的地板上,一步一步挪到门口,回头看了眼波吕茜亚,见妹妹没被吵醒,才松了口气,轻轻拉开门,溜了出去。
走廊里没开灯,只有月光从尽头的窗户漏进来,她借着这点光,慢慢往卫生间走。
刚走到卫生间门口,门却突然从里面拉开,带着点微凉的风。遐蝶吓了一跳,抬头就撞进伊卡洛斯的目光里。
他穿着宽松的睡衣,头发还带着点刚睡醒的凌乱,显然是出来上厕所的。
“阁下……”
遐蝶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下意识往他那里走了走,手还攥着衣角,连声音都软了些。
伊卡洛斯也愣了愣,随即皱起眉,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遐蝶?这么晚怎么不睡,出来做什么?乖……快回去。”
他还以为她是睡不着,找自己没找到,才摸到这儿来的。夜里又凉,她此刻正忌讳这个,这才哄她回去。
遐蝶的指尖绞着睡裙下摆,话都说不完整,“我就是想……”
伊卡洛斯见她支支吾吾,更担心了,伸手想扶她:“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波吕茜亚过来陪你。”
“不用!”
遐蝶赶紧摆手,声音都提高了些,又怕吵醒波吕茜亚,赶紧压低,“她最近很累了,我自己能行的……”说这话时,她还挺了挺腰,像在证明自己真的没问题。
伊卡洛斯盯着她泛红的耳尖,又看了看她空着的手,语气依旧不松:“……我感觉不太可行。夜里凉。”
“阁下,我真的可以!”
遐蝶急了,往前凑了半步,眼神里带着点小倔强,“现在肚子又不大,走几步路而已,没问题的。”
伊卡洛斯却没让步,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指尖带着温热的温度:“算了吧,就算不麻烦波吕茜亚,那我帮你。”
他想着她夜里出来,肯定是有需要,自己陪着总比她一个人安全。
遐蝶被他握着手腕,瞬间僵住了——帮她?帮她做什么?她张了张嘴,脸颊烫得能煎蛋,终于憋出一句,声音细若蚊蚋。
“我、我要上厕所……”
伊卡洛斯愣了一下,但也没反应过来,没松开手,反而更自然地扶着她的腰,语气认真。
“那我帮你脱……”
显然,他完全没过脑子。
“阁下……变态……”
(。??︿??。)
遐蝶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句“阁下……变态……”从她嘴里说出来,没有半分怒气,反倒像带着水汽的娇嗔,尾音轻轻勾着,连耳尖都红得要滴血。
她垂着眼,指尖死死攥着睡裙下摆,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自己的声音再大一点,就泄了心底那点又羞又软的顺从。
伊卡洛斯这才猛地回过神,刚才那句“帮你脱”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没顾上场合,此刻被她这么一嗔怪,脑子“嗡”的一声,连眼神都无处安放。
他喉结轻轻滚了滚,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只觉得脸颊发烫,连指尖都有点发颤。
怎么就把心里的“想照顾她”,说的这么不知分寸。这简直太下头了!
“那……那我就在门口等你,有事随时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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