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刚猛吸一口烟,烟雾从鼻腔里喷出来,模糊了他的脸:“你不是说她的腿还没好吗?我有一个法子,不过得你亲自出马才有可能办成;
我以前认识一个走街串巷的老中医,与我相识多年,他手里可有不少好东西,我很多药物都在他那里拿,那老小子可没少得我的庇护,他本身也不干净,现在还要我罩着。”
他凑近张小凤耳边,“那老头手里有能让人骨头长歪的药,无色无味,掺在汤药里根本看不出来,只用喝一次,她的腿就永远也别想好了。”
张小凤的脸“唰”地白了:“那要是被发现了……?”
“发现?谁会发现?”
王志刚拍了拍她的脸,语气带着蛊惑,“她本来腿就断了,骨头长不好是常有的事,顶多算恢复得差。到时候她瘫在床上,别说查咱们,能不能自理都是问题,剩下的只用你出面的,说是伺候你妈,往后还不是你想对她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这事得你去办,你毕竟是她亲女儿,去送点东西看她,她总不会怀疑。”
“不行,我妈那个人最是固执,她恐怕都不让我进家门,她那人认定了什么事儿,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你说我忽然拿着中药去上门,我们之前的关系也不好,是你,你会喝我带来的中药吗?还有就是我上头可还有一个大哥呢~他与我大嫂那两人特别会算计,就是把我亲妈给弄偏瘫了,好事也轮不到我。
再说了,她是骨折,只要打打石膏养着就好了!这中药肯定送不出去,没什么效果,要不你再想一个其它的办法?
你这办法以我妈的性子,她一定不喝,除非有人按着她,把药灌到她嘴里。”
王志刚不动声色地听着张小凤的狡辩,眼神阴恻恻地看着她慌乱苍白的推脱,斩钉截铁地道:“不用说了,这事儿你怎么着,都要给我办好!要不然,这个家的门你也别进了~你可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张小凤的手指抠进沙发扶手,指节泛白。
她想起小时候顾书丽半夜给她掖被角,想起自己发烧时顾书丽背着她跑了三站地去医院,可这些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百货大楼里顾书丽那轻蔑冷漠的眼神覆盖了。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我去,明天就去。”
王志刚满意地走到张小凤的旁边,把腿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伸手摸着张小凤卷曲的长发,微笑道:“这才是我的乖宝贝,办好了回来我带你去西餐馆吃西餐去。”
说完他站起身走了。
晚上再加来时,手里拎着一包中药给了她。
第二天上午,张小凤提着一篮苹果,两盒饼干桶外加那一包中药,站在了酒厂胡同口,犹豫了半天还是走了进去。
顾书丽家的院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看见顾书丽正坐在院中的小马扎上晒太阳,腿上盖着条薄毯子,手里拿着一个鞋底儿在纳。
“妈……过年我过来看看你.”
张小凤迟疑了一下,才开了口。这一声妈喊出来,她舌头也捋直了,心里也有了底气。
“张小凤?你怎么来了?”顾书丽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随即恢复了平静。
张小凤把苹果放在石桌上,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这不过年了,听说你……摔断了腿我担心,来看看你。”
顾书丽把鞋底子放下,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狐毛披肩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张小凤,我说没说过,往后我不是你妈,你走后,也不要再上我家的门?
劳烦你把带着的东西都拿走!我可不稀罕你的东西,收了你的东西,我不知道要拿什么才能还的清。”
这句话像针似的扎在张小凤心上,她别过脸:“我给你带了点苹果,挺甜的。”说着就要往屋里走,“我帮你洗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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