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那一声“让那无形之毒,显形于此金殿之上!”,如同投入古井的巨石,在每一位朝臣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怀疑、好奇、不屑、乃至一丝隐隐的恐惧,各种情绪交织在那一双双紧盯着陆明动作的眼睛里。
紫宸殿内,静得能听到彼此压抑的呼吸声,以及……陆明因为紧张而稍微有点加快的心跳声?他赶紧深呼吸,默念“我是专业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先是拿起那个装有刮取下来的茶垢残渣的小碗,向四周展示了一下——里面只是些褐色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粉末和碎屑。
“诸位大人请看,此乃从王相所用茶具中取出的残渣,看似寻常,并无异状。”陆明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少官员伸长了脖子,看到那点东西,脸上怀疑之色更浓。就这?能验出银针都验不出的毒?
陆明不理会那些目光,又拿起另一个稍大的空碗,以及一个装有澄清液体(饱和石灰水)的瓷瓶。
“此乃第一步,需以‘纯阳之水’(他临时给石灰水起的高大上名字)营造特定环境。”他一边说,一边将瓷瓶中的石灰水缓缓倒入空碗中。液体清澈,毫无特别。
“装神弄鬼……”底下又有人小声嘀咕。
陆明充耳不闻,他用小木勺,将一部分茶垢残渣舀起,小心翼翼地、均匀地撒入了那碗石灰水中。
细小的残渣颗粒在澄清的石灰水中缓缓下沉,扩散,使得碗中的水变得略微有些浑浊,但……也仅此而已。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变化,没有冒烟,没有闪光,更没有出现什么妖魔鬼怪。
等待了几息时间,碗中依旧平静。
一些官员已经露出了不耐烦和讥讽的神色,就连龙椅上的柴荣,虽然知道内情,也不禁微微前倾了身体,想知道陆明这“秘法”到底如何显效。
陆明心里也捏了把汗,虽然理论上没问题,但这古代的材料纯度……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他不敢耽搁,立刻拿起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道具——那个装有浓姜汁的小瓷瓶。
“最关键之物,乃是这‘生机之引’(姜汁)!”陆明拔开瓶塞,一股浓郁的、带着辛辣气息的姜味瞬间弥漫开来,让离得近的几个官员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姜汁?”
“他要干什么?”
“莫非是要给王相驱寒不成?简直荒谬!”
质疑声再次响起。
陆明全神贯注,不受干扰。他手腕稳定,将瓷瓶口倾斜,对准了那碗混合了茶垢的石灰水,滴入了……一滴!
就一滴!
那滴浓稠的、黄褐色的姜汁,落入浑浊的石灰水中,起初并无异状,只是缓缓散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滴姜汁落入的位置。
一秒……
两秒……
三秒……
就在不少人以为这又是个无聊把戏,准备出声嘲讽的那一刻——
异变陡生!
以那滴姜汁落入的位置为中心,一抹极其鲜明、刺眼的**深黄褐色**,如同滴入清水中的浓墨,又如同被点燃的野火,骤然出现!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猛无比地向着四周扩散、蔓延!
几乎是眨眼之间,那碗原本只是略微浑浊的石灰水,中心区域就变成了一团清晰无比、如同铁锈或浓茶般的**深黄褐色晕染**!与碗边缘未被波及的、颜色浅得多的区域形成了极其强烈的、令人触目惊心的对比!
这颜色!这变化!太快了!太明显了!根本不容置疑!
“哗——!!”
整个紫宸殿,如同烧开的滚水,瞬间炸开了锅!
“变……变色了!”
“深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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