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石头:石匠儿子,沉默寡言,但观察力敏锐,对结构和承重有直觉。
李瓦片:砖瓦匠,有点小聪明,喜欢琢磨,之前就偷偷模仿陆明的方法记录过窑温变化。
周五斤:名字源于出生时五斤重,是个孤儿,在将作监打杂,但识字数算最快,记忆力好。
这五人,成了陆明在这个时代播下的第一批“科学”种子。
格物小组的“教室”,就设在陆明的小院和窑厂旁边的空地上。授课时间不固定,往往是陆明忙完手头急事,或者突然有了什么灵感,就把人召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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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课方式更是天马行空,毫无章法。
他不用四书五经,也不用任何现成的教材,全凭一张嘴、一块黑板,以及身边一切能利用的物品。
讲浮力,他就带着小组跑到小河边,扔石头,扔木头,甚至想办法弄来一块猪油,看它浮在水面,然后引出“密度”的概念。
讲杠杆,他就让大家轮流去撬石头,感受支点位置与用力大小的关系,然后画图总结规律。
讲热胀冷缩,他烧热一块石头扔进冷水里,听那“刺啦”一声和出现的裂纹,解释原理。
他甚至尝试讲解最基本的分子原子概念(用沙盘摆弄),虽然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旨在灌输“物质是由微小粒子构成”的理念。
他的讲解深入浅出,语言生动形象,经常夹杂着一些让工匠们忍俊不禁的比喻。
“这杠杆原理啊,就像咱们撬石头,支点就是那个偷懒耍滑的,离它越近,咱们干活越省劲!”
“热胀冷缩,就跟人一样,天热了就想伸懒腰(膨胀),天冷了就想缩成一团(收缩)。”
“你们看这水流,从高处往低处流,是因为有‘水位差’,这电……呃,这个以后再说,反正也是一种‘势’,有压力差它才动。”
工匠们听得津津有味,虽然很多概念一时难以完全理解,但那种探索世界本质的新奇感和陆明描绘出的、掌握规律后所能创造的可能性,极大地激发了他们的学习热情。
陈远(书生)也成了格物小组的常客,甚至可以说是最勤奋的“学生”。陆明讲的许多道理,与他所学的经义截然不同,却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另一个浩瀚世界的大门。他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知识,并用他强大的算学能力,试图为一些现象建立初步的数学模型。
陆明看着这些年轻人眼中日益明亮的光芒,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他知道,这些种子一旦生根发芽,必将长成参天大树。
这一日,在讲解完基础的力学原理后,陆明看着眼前这群求知若渴的年轻人,以及旁边若有所思的陈远,心中一动,布置了格物小组的第一个“研究课题”。
他拿起一根普通的制式弩箭,又画了一张极其简略的、带有滑轮和怪异望山(瞄准镜雏形)的弩机草图。
“咱们今天学的这些力气(力学)的道理,不能光说不练。”陆明将弩箭和草图放在众人面前,“你们琢磨琢磨,怎么运用这些道理,让咱们军中的弩,射得更远,打得更准?这就是你们小组接下来的第一个任务——‘弩机改良可行性初步分析’。”
他没有直接给出设计方案,而是引导他们去思考。他知道,只有经过自己思考和实践获得的知识,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年轻工匠们看着那弩箭和草图,又回想刚才讲的杠杆、弹力、瞄准线等知识,一个个摩拳擦掌,眼中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光芒。
格物致知的道路,就在这一次次的观察、思考与实践中,悄然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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