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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3页）
“如果你觉得为难，不说也可以。”苗晨带着一丝无奈，但还是十分理解：“我知道你们是签署了保密条约才进的实验室，肯定被勒令过不许将实验内容透露出去，要是因为我你被判处泄露国家机密的重大罪名还是算了，万一入狱我不是成了罪人，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虽然他很想知道BOX实验的真实目的，但如果会连累到李司界那他宁可选择不知道。
电视里的剧情不都是这样演的吗，那些国家级的研究员十年如一日，连自己的父母老婆都只字不提，更别说是像他们这种连血缘牵绊都没有的关系。
“对你坦白不算是泄露机密。”
李司界的声音混合着窗外的雨声显得越发低沉，他组织着自己的语言，然后说道：“我只是不知道要先从哪里跟你说起，因为BOX实验牵扯的事情有很多，而我知道的也不是全部。”
苗晨沉默下来，其实不用李司界说他也知道这个实验并不简单，单凭目前已知的代号I血液和盒子的关系就足够令人匪夷所思了。
静默间，屋内只能听到雨水洗刷玻璃窗的流动声响，逐渐掩盖过两人的呼吸声。
直到一个无声的闪电从夜空划过，李司界才再次开口。
“BOX实验的主体并不是盒子本身，也不是代号I血液，这场实验和物理化学都没有直接关联，它研究的其实是一个实验体。”
李司界的声音平稳，缓缓道来：“Loes最初的研究全部是基于这个实验体而做的，只是后来实验体失控导致了实验失败，失控的原因至今不明，最后研究人员给实验体注射了压制性药物得以避免下更多的灾难，这些就是第一次BOX实验的失败过程。”
他简短概括性的几句话，让人不敢猜想实验过程中的凶险性，而所谓的实验体失控又意味着什么？
苗晨不禁想象到一只被注射过药物关在观察箱里的小白鼠出逃，将体内携带的病菌带到了外界，此时蝴蝶的翅膀被扇动，这个小小的失误带来的将会是一场多大的灾难没有人知道。
那么Loes的研究，又是以什么为实验体？
“是人吗？那个失控的实验体是人吗？”
苗晨不禁发出疑问。
好在李司界给了他肯定的答复：“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撕裂空间制造出盒子的生物，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的范畴。”
苗晨惊讶的转过头，这句话带来的冲击足以让他大脑彻底宕机，而黑暗中李司界平静低沉的声音还在继续。
“连同代号I血液，都是由它体内的血液提炼得出的，所以它才是整个实验的核心。”！
此刻的苗晨已经震惊到语塞，这完全是他挤破脑袋也猜不出的真相啊！
简直是比科幻电影还要魔幻的剧情走向，光是李司界所说的几句话就已经令人不敢相信了，而他知道的居然还不是全部，这里面又到底有多少真相还未破土而出。
“所以那个东西就是怪物吧……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它既然那么具有危险性，如今也已经将它压制住了，为什么还要再开启第二次BOX实验？”
苗晨不理解，如果那是个如此凶险可怕的生物，将他永久的用药物封印住就好了，再次实验不是重蹈覆辙自讨苦吃，难道就不怕它出现第二次失控吗？
“因为抑制剂已经没有了，实验失败后Loes失踪，没有留下任何关于抑制剂的信息，陈教授被迫接手开启第二次BOX实验，目的就是为了研发抑制剂，或者说是为了研发出能够直接摧毁它的办法，由于实验的危险性无法在现实中进行，所以借助盒子开辟的空间继续实验。”
这么说来，陈教授做得居然是拯救人类的大好事，用对方制造的盒子去尝试摧毁它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要真是如此，那么李司界能够参与其中做出贡献也算是给人类的未来添砖加瓦，是功臣一个。
想到这里苗晨为自己之前对陈教授的质疑有了些许愧疚，同时也为李司界的所作所为有了一丝自豪。
但很快他就产生了新的疑问，抬起手指戳了戳身边人坚实的臂膀。
“那你为什么想要摧毁盒子？你的想法明显与陈教授所做的事情背道而驰，他都知道吗？”
李司界沉默了片刻，然后同样侧过头，一双深褐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隐隐有暗光流动，静静地与苗晨对视。
“不知道。因为这件事对我而言错得不是实验体，而是Loes。”
苗晨微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啊，是人类的贪婪去触碰了本不该触碰的事物，然后事态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后，又想尽办法的去磨灭和毁坏它，说到底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又跟那个被抓来研究的怪物有什么关系呢？
它才是那个从头到尾的受害者，只是人类已经习惯将自己视为中心，想窃取对方的血液和能力据为所有，又恐惧对自己生命有威胁的一切存在，所以在实验失败后做出得不到也要将其毁掉的自私决策。
真是处处显露出人类拙劣的本性。
苗晨翻身重新平躺下来，他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你见过那个实验体吗？”
“嗯，见过。”
“它是什么样子？”
窗外如注的雨水倾盆落下，耳侧湍急的水流清晰可闻，李司界沉寂的声线在雨夜中徐徐道来。
“它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像钻石一样，很漂亮。”
苗晨闻言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个描述很像是小孩子对自己喜欢的事物的阐述。
而原本想要阻止他摧毁盒子的想法也随之散去，苗晨闭上双眼，轻叹口气：“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只要答应我凡事以自己的安危为先，其他的事情我相信你有正确的是非观和判断。”
既然李司界已经坦白，明白陈教授是不会伤害他的，也大致清楚了BOX实验的走向，至于更深入的真相苗晨已经不太在意了。
因为实验体和Loes之间的纠葛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杀死实验体也好摧毁盒子也罢，这件事的结局终究是要回归平静。
那么这就真的是他最后一次进入盒子了，日后从这里离开回到现实，苗晨会安静的等待这场极端天气过去，等李司界忙完自己要做的事情，再等安姨回家团聚。
“哥。”
黑暗中，身边传来一个低哑的呼唤。
随后手掌心传来一片温热，十指交缠间，李司界的呼吸从耳边拂过：“想抱着你，可以吗？”
苗晨无声一笑，侧身张开手臂主动将人抱住，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这种小事还用问吗，睡觉吧，明天我们还要去潜水，是个体力活。”
怀里人嗯了一声，屋内的静谧被雨夜包围住，带着微微热意的潮湿流动在空气中。
第二天一早，苗晨是被热醒的，他感觉自己睡在了一个火炉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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