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鸾回口中的“他”,又会是谁?
秘境里能讨封的,总共只有这几个人。跟着楚鸾回,不愁找不到谢霓。
单烽当机立断,指挥百里漱,将一根寻踪草抛到了楚鸾回身上,又把拔下来的歧人舌一扔,两股鲜红的小蛇弹动了几下,变回了画纸。
“我走了,”他向燕烬亭道,“薛云那头,你看着点。”
燕烬亭道:“他哭着去找金多宝了。”
单烽心不在焉,直要追出去,听到这句话,身形一凝。
金多宝久无音讯,和薛云这两个字凑在一起,却给人以微妙的不祥感。
薛云、哭着、找爹?
他强行压住躁动,把小还神镜往半空中一抛。
就看一眼,只要死胖子平安无事——
铜波闪动,映出的却是一口窄小的铜缸。
薛云双手撑在铜缸边上,耸肩低头,眼角鼻尖还残存着一片赤红,明明身在水上,却怨毒得有如水鬼。
金多宝呢?
“死胖子,”薛云幽幽道,“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进羲和舫那天,你把这只手按在我头顶上。他们都说我一眼就被首座看中,抚顶传功,是天大的福气,是么?”
薛云唇边泛起个梨涡,一手伸进水缸里,扯出一只青黑肿胀的手掌来。
“枉我做了多年的噩梦,风水轮流转啊,师父。”
操。
金多宝在缸里!
单烽和燕烬亭对视一眼,二人皆是面露凛然之色。
“角落有一片鬼松林。”燕烬亭道。
悲泉畔,鬼松林。
十几株老松,骨硬如削,却阴阴地撑开了半里巨伞,抬眼望去,但见松涛耸动,散没在漫天黑云里,有一阵没一阵地哆嗦着,比起风声,更像一种阴冷的预感。
只有影蜮虫穿过的地方,黑松针漏出一张张小小的光网,才显出它们深不见底的全貌。
薛云如有所感,抬头盯着那只小虫,将小还神镜挥灭了。
他从缸里抽回手,勾着一颗猩红的玛瑙髓,一股血水沿着手臂淌落。
缸里的酒水没能完全淹过金多宝的脑袋,口鼻还露在外头,眼窝里都是急促搏动的血水。
不管看多少次,金多宝眼里的神色都让他觉得很可笑——
这死胖子,哪来的脸,演这一出庄严悲悯?仿佛被泡在缸里骨醉的另有其人。
薛云道:“装什么,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吧?当年那一道乐极生悲符,就是你下的,害我做了那么久的猴子,怎么,转头解了咒,就来做好人了?”
金多宝的眼珠突然转动了一下。
“你把我弄回了羲和,翻手为云,好容易啊。”薛云很淡地笑了一下,道,“可是又有什么分别?
“人人都说薛家的王孙疯了。多亏了你那道符,我做了猴子,那只猢狲却占了我的皮,顶着我的脸,在地上捡烂果吃,爬上酒桌扪虱子,甚至撕扯女宾的衣裳!”
金多宝喉头格格作响,脸色扭曲,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我娘倒是爱我,还肯那猴子抱在怀里,却被抓烂了脸。
“辉阳郡主,整个点沧州最美也最风流的女人,你说她怪不怪我?
“那天我神魂归位,挣开链子,要从房里逃出去见她,告诉所有人我回来了,忘了怎么说人话,比比划划总成了吧?
“可我越是比划,他们越是见了鬼似的大叫,还拿棍子赶我,为什么?是我,我,薛云!他们怎么就瞎了眼的认不出来?那一双双眼睛,怎么就像看着畜生?直到我照见了镜子。”
薛云低头在水面上照了一照,脸上痒丝丝地长出猴毛来了,他却咧嘴一笑:“原来那一路,我都是爬着走的。”
他回不去了。
哪有那么多一笔勾销。
所以他后来在那种污秽地方看到谢泓衣,才会那样快活。他就是一团摔在地上的烂泥,他也有自己的锁骨菩萨。
金多宝吃力地抬起手,薛云猛地往后一缩。
猢狲怕棍棒,怕铁链,他却怕金多宝惺惺作态的触碰。
就是怕。
哪怕情形逆转,如今的金多宝已毫无还手之力。
他甚至可以用尽一切歹毒手段,把对方的肉一片片割下来。
但他心里还是狂跳,每一条肌肉每一根骨头都拧在一起发抖,仿佛前爪探在薄冰上。明知要踏空,又不知什么时候会踏空,百爪挠心处,恨不得破罐子破摔,一头撞下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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